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地待在我的身边，只是这样待在我的身边，这颗平静的心也会因为你而狂烈地跳动。

胡小金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紧张是因为他的缘故，看着他没说话。

张杭翼看着胡小金从刚刚的局促变成现在的坦然，这两种心情之间的转换只用了几秒的时间，他猜她已经平复了之前那种紧张的情绪。

他看着她缥缈的眼睛，缓缓开口，“是……因为我吗？”

胡小金身心一顿，定定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清澈而平和，神色淡定而坦然，好像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他一样，胡小金定定地看着他，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和随意地就说了出来。

是因为他吗？当然是因为他！

但是她不会告诉他的，四年那么长的时间她都忍住了，这么短暂的四秒她没理由会挨不过去。

她喝了一口冰柠檬水，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看着他正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当然……不是因为你。”

张杭翼听着她肯定的声音，眼神暗了下去，只是眼睛还是看着她，“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所以才那么紧张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句子里带着点儿自嘲和落寞。

胡小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她拿不准张杭翼说这句话的意思，也没敢往那方面想，只是握着那杯冰柠檬水一点一点地喝着，杯壁都冒了水珠她都没有察觉，指缝间都是水，握着满满的一兜水。

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尴尬的气氛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一会儿，胡小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十几分钟，张杭翼突然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她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今天和你在食堂聊的很开心，希望你能永远那么开心……”他从茶几上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还有刚刚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不等胡小金抬起头给他个回应，他就迈着步子走到了吧台，把杯子放在了台子上，和聂希柯徐璐打了个招呼出了休息室。

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之间他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好像刚刚在她身边和她耳语的人不是他，胡小金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没出声也没动，只是喝的柠檬水比之前大口了一点。

好酸，胡小金皱了皱眉，怎么之前没觉着有这么酸？

胡小金握着那杯冰柠檬水，拿着吸管一下一下地戳着里面的冰块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杭翼一下午气都不顺，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只是觉得有点压抑有点烦躁，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个什么鬼。

她会说出自己不是因为他而紧张这个结果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他甚至在问她之前就料想到她可能会这么说。

可是他为什么还这么烦躁呢？

可能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肯定太绝对了，看着他的眼神又是那么坦诚真实，他没办法从她的眼睛里分辨出这句话是真是假，也没法从她的语气中找到一丝丝能证明她是在说谎的证据。

所以虽然他很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妥协了，妥协在她的倔强里，妥协在她的执拗里。

他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能感觉的到，她看他的眼神跟他看她的一样，都是满满的神情和无尽的眷恋。

可她为什么不能像他一样勇敢，坦诚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难道自己的判断失误了，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杭翼软软地靠在椅子，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胡小金坐在椅子上发着呆，看着那杯自己从休息室带来的柠檬水，柠檬水里已经没有冰块了，杯壁上也不再往外冒着水珠，胡小金摸了摸，已经是常温了。

喝还是能喝，只是没有刚开始那种沁凉沁凉的感觉了，柠檬水就要冰的才好喝，时间一到，那种酸酸凉凉的感觉就没有了，胡小金抽回了手，继续投入了工作。

时间总是在认真的时候过得很快，你无聊的时候恨不得替时间在钟表上跑上两圈，或者想跳楼。

胡小金把自己手上的五张财务报表看完核对好数据以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离下班只有不到半个小时，她收拾好桌面上乱七八糟的纸张和便签纸，准备稍微整理一下就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