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起床就迫不及待去找小含,她蹲在客厅的驼绒毯子上,看着我,伸出爪子,我上前握住,于是看到在一周前——
“没有余地了么?”蒋小函的脸湿漉漉的,“你说过我们会结婚的。”
韩冉打了个呵欠坐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表,早上七点。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我要离开了,如果你乐意,我不介意你继续住这里。”
她脸上是凄楚的神情,凌乱的发丝被泪水浸润,贴在脸颊上:“为什么……为什么离开我……”
画面到这里中断,我眼前却还是那张忧伤的脸,为什么离开你?如果说“我爱上了别人”,连我自己都觉得罪无可赦。可是,最后真正离开的,却是你,蒋小函。你用一个惨烈而决绝的姿势和冰凉的身体显出冷漠而骄傲的高姿态俯瞰并嘲笑着我的自作自受。
“你怎么了?”小含蹭蹭我的手臂。
“……就在第二天的夜里,我在她睡着时不告而别,她在半夜里飞跑出来找我,从楼梯上滚下去,就那样……直到早上……”
突如其来的惨痛记忆向大脑袭击并歼灭了我大脑里其他的全部思维,却又在我准备认真对付它时闪电撤离,只剩下一个空得敲一下都听得到回声的脑子。我茫然而呆傻地坐着,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感觉一只尖锐的小爪子在我手臂上抓着。
“我饿了”,小含说。
我无动于衷。
“我陪你在这呆了一天,现在,你应当去准备一顿晚餐。”她不满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站起来到厨房转了一圈,炼乳没有了,麦片只剩一点残渣碎屑,前两天喝剩下的半盒奶,有酸腐的气味飘散出来。我把两块长了霉菌的果酱面包塞进垃圾桶里,回到房间,说:
“我们出去吧。”
我走到她身边,迟疑了一下把她抱起来,她没有拒绝。
“你想吃点什么?”我抱着她走下楼,问。
“草莓罐头,和蛋腿饭。”
“蛋腿饭?什么东西?”
“你做的饭。”
我停下脚步,“不,我不会做饭。”
“我可以教你。”她坚持着。
我沉默着,她也不再讲话。
“好吧,”我败下阵来,“你说,需要什么。”
回到家,我在厨房里笨手笨脚的忙活着,小含蹲在我肩膀上指点江山:
“等等!油热了再放葱!”
“把卤蛋黄掏出来!”
“我要你切火腿丁,而不是那一堆大大小小不规则形状的一坨坨什么玩意儿!”
……
我弄脏了厨房里我所能够得到的所有盘、碟、碗、筷、勺之后,终于把一盆蛋腿饭端上了桌。小含低头吃了一口,说:“还算不错。”
于是我和这只猫很和谐地在同一个盆里分享了一顿晚餐,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另外一个干净的容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