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碎发垂在额角,‘爱’字若隐若现。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轻湮一直都觉得这点毋庸置疑。
而轻湮此时却无心欣赏眼前这幅美好的男色美景,回顾往事的她心中沉闷的难受,开口时语气中也是化解不开的忧伤哀痛。
“我是在水乡出生,在水乡长大。家境不算富裕也不算贫寒,父母在当地以调制香料小有名气。”
我爱罗轻点下头。
她说的这些,他早就知道。
“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和父亲母亲都在我17岁的那年,被人杀了。”
我爱罗的眼睛骤然眯起,“你的父母,不是因病去世吗?”
轻湮摇头:“那只是对外罢了。”
她的动作使锁在眼眶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耳廓。声音有些哽咽,却软糯的楚楚可怜。
这些堆积在心里的阴霾是轻湮自己都不愿想起的,也许是月色柔和,也许是气氛使然,
总之她也不知道为何与我爱罗说起这些。
“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湮字的本意是湮灭,我懂事之后还因为这个不大吉利的意思同父亲吵过架。那时父亲告诉我,他为我取的这个名,是希望我气清质轻,湮没无闻。当时不懂父亲的苦心,直到父母和妹妹被杀前的一个月,我才得知父亲竟是个隐居在水乡多年的术士。他为我取的名字也是不想让我步了他的后尘。”
我爱罗在口中咀嚼着轻湮的话:“术士?”
“没错,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算命人。”轻湮感到有了些凉意,裹紧了身上的薄被,“父母死后,消息立刻被封锁。我是由于去山里采集香液,才逃过一劫。族长跟我说,如果想要活命,就不要声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生活在一个乡镇的人们都想帮助我,可又都怕惹祸上身。是因为他们不知从何听说,我的父亲是术士,由于泄漏了太多的天机或得罪了什么人物才惨遭的灭门。”
“家被拆了,水乡也不可再停留。还好那时在水乡长大的大名大人可怜我认了我做妹妹,又把我带到了风之国。”
轻湮的一席话结束,里面的内容使我爱罗不得不重新审视睡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父亲被人所杀,那滋味我爱罗可是再清楚不过。
曾几何时,我爱罗是恨极了他的父亲。但在听闻他的死讯时,我爱罗所有的心理机制都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况且,她是被灭了门。
我爱罗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不是木,
只是他一旦接触到女人这种生物就会对内心发出的种种情绪而感到非常迷惑。
就像现在。
轻湮抽抽鼻子,蜷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只。
她没有大哭,只是默默的掉眼泪,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星星点点。抓着薄被的手不停的轻颤,无助又脆弱的模样。
我爱罗从来没安慰过女人,难免有些词穷。
他伸出手臂拍拍轻湮的肩,“好了,别哭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轻湮也觉得有些丢人,把脸埋进被子里:“我没哭。”
她孩子气的模样让我爱罗觉得有些好笑,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看着轻湮那双被水雾氤氲的眼睛,“再说!”
轻湮索性把被子扯开,把眼泪擦干净,跟我爱罗较劲:“我就说!”
我爱罗也不跟她犟,侧了侧身,“去洗把脸。”
轻湮觉得哭过的眼睛有点肿胀,手指摁了摁,刚要坐起身,便听到隔壁传来那男欢女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