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贾东旭啥时候发达了?自行车都骑上啦!”二大妈斜著眼看著贾东旭,嗓门里透著酸劲儿。
“可不是嘛,我今儿个早上还看他抽上了干部烟,东旭以前在轧钢厂的时候,也不过是抽经济烟,如今確实连干部烟都抽上了!”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语气满是揶揄。
刘光齐撇撇嘴:“谁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钱,前段时间还跟咱借钱,现在咋就突然富裕起来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不小,贾东旭听见了也假装没听见,只昂著头推车进屋去了。
而最先发现端倪的是许大茂。
这天傍晚,许大茂从外面放电影回来,正打算抄近路回家,却意外撞见贾东旭和一个女人躲在院子拐角的黑影里。起初,许大茂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仔细一瞧,他差点没吐出来。
贾东旭怀里搂著的女人,年纪看起来至少比贾东旭大二十岁,矮矮胖胖,样貌普通,穿著倒是挺齐整的,怎么看都不像院里人。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贾东旭满脸諂媚,那胖女人则是一脸满足,还不时伸手摸摸贾东旭的脸,动作亲密得过分。
许大茂嚇得赶紧往回一撤,等远离了才缓过神来。他心中好奇,悄悄在暗处仔细打量片刻,才发现那女人穿金戴银,手腕上金鐲子亮得刺眼,一看就是个家境不错的主。
第二天一早,这事儿就在院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许大茂兴奋地把昨晚看到的一幕讲给傻柱和几个街坊听:“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女人至少有五十了!瞧那身段跟贾张氏差不多,贾东旭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傻柱一脸嫌弃:“行了行了,早上刚吃了东西,你少说点噁心的事儿!一会吐出来了。”
刘海中嘖嘖两声:“人家贾东旭这是豁出去不要脸了啊,为了个自行车,就这么委屈自己?”
贾张氏一大早就听见了这些议论,站在院门口咬牙切齿地骂:“这帮挨千刀的,胡说八道!我们东旭会看上那么个老妖婆?”
眾人见贾张氏来了,顿时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懟了回去:
“哟,张氏,你还护著东旭呢?你也不瞧瞧人家东旭最近多滋润,连干部烟都抽上了!”
“可不是嘛,自行车咱院子里都几辆啊?你儿子这是咸鱼翻身了!”
贾张氏被眾人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鼓鼓地甩袖子回家。
这事儿自然也传到了秦淮茹耳朵里,她听了只是摇了摇头,只觉得反胃,也为当初看著贾东旭一本人才的自己感觉难受,如今幸好是离了,否则守著这样的男人,哪里有什么好处,也幸好周三江趁著上次的事把棒梗带回来了,否则有贾张氏这样的老人,贾东旭这样的爹,这孩子恐怕没得救了。
院里人议论纷纷了几天,很快就有人挖出了那女人的底细:
“听说啊,那娘们姓何,是资本家的太太,家里男人走得早,如今就她还在,也没有工作,但是有的是钱。”
“怪不得贾东旭这小子不嫌弃人家岁数大,这是真发財了啊!”
正好来做客的於丽听了也忍不住嗤笑一声:“嘖嘖,贾东旭也太掉价了,怎么就吃得下去呢?”
刘光齐摇头嘆气:“人家贾东旭现在財大气粗,自行车、好烟一样不落,咱们这帮苦哈哈的还能说啥?”
“就算有钱,这钱也要来的光明正大,东旭当初就长著一张脸皮,先是骗了秦姐,然后又和哪个老师搞破鞋,工作也丟了,婚也离了,现在不想著好好做人,我看不起他。”傻柱瘪著嘴,也不知道是看不起,还是羡慕的飞起。
这些日子以来,贾东旭的確硬气了不少,平日里走路都昂著头,进出院子都大声招呼著邻里,手里拿著烟盒子时不时地抖一抖,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现在手头鬆快了。
院里人表面上嘻嘻哈哈,背地里却暗地讽刺,贾东旭的名声更是彻底臭了。但贾东旭仿佛丝毫不介意,依旧得意洋洋地骑著新自行车到处晃悠,时不时还骑著车故意从西院门口经过,似乎在向秦淮茹炫耀著什么。
直到这天傍晚,贾东旭骑车刚回到院子门口,便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周三江。
周三江坐在轮椅上,身边跟著柳硫和秦淮茹,目光平静地望著贾东旭。
贾东旭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但隨即挺了挺胸膛,带著几分挑衅地说道:“三江,瞧瞧我这新车怎么样?”
周三江淡淡地笑了笑:“不错,这车来得挺不容易吧?”
贾东旭一愣,隨即咧开嘴:“哪儿的话啊,人家送的,这叫个人魅力你懂吗?”
周三江却不再搭理他,只轻轻摇了摇头,推著轮椅径直进了院子。
秦淮茹忍不住回头看了贾东旭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东旭,有些钱,有些东西,还是乾乾净净得来得好。你不嫌丟人,棒梗还嫌丟人呢!”
贾东旭顿时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刚才的得意一扫而空,望著秦淮茹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囔著:“还不就是嫉妒老子有本事!”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听见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其实贾东旭这样也不算错。”回了西院,柳硫劝秦淮茹道。
“姐,都不要脸皮了,还不错呢?”秦淮茹诧异起来。
“贾东旭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文不成武不就,小时候就让贾张氏惯坏了,如今离了两次婚,工作也丟了,你说他还有什么本事翻身?都到这节骨眼了,真能把脸皮丟了,弯的下去腰,其实也没啥。淮茹,你说呢?”柳硫的话让秦淮茹彻底愣住了。
这年头讲的是行得正,站得直。像贾东旭这种的,大家都看不起,除了院子里的小青年跟在他身后混根烟抽,混点零钱买点冰棍啥的,就是许大茂、傻柱这些大一点的都不太愿意搭理他,觉得丟份。
但听见柳硫的话,秦淮茹虽然觉得不舒服,一时之间却也不能反驳。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无论是正缘,还是孽缘,我们不去说他,东旭这么做肯定是不对的,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肯干是饿不死人的,至不济,他就算求到我这,都是一个院子的,我还能看他吃不上饭么,更別提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力,他还得养著贾张氏,就算是我也要帮忙的,或者是他去找街道办。国家不会让他饿著,但是他自己选择了这么个方式,只能说东旭的心性就是这样了。”
周三江摇了摇头,贾东旭从秦淮茹,那个女老师哪里可能是获得了某种肯定,於是越发的往不劳而获的方向去了,想著刚才看见的贾东旭,衣服油头粉面的样子。周三江也不清楚说他什么好。
少走三十年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