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给下了药也不能生,无甚可惜。
又到了冬天了,还挺冷的。那帮烧地龙的奴才又偷懒,真该死!
背后又爬上一股子凉气,大老爷不耐烦,背着手去找下人。岂料一个转身就碰到了鬼魂!
“老爷……”背后爬上一双烂手,是三姨娘的。“我没偷人啊老爷……”
大老爷赶忙一脸嫌恶地躲开:这婊子,活时且不怕你,何况死后?
“爹,我冤枉啊!”舌头在体外晃荡的是大姑娘青鸾,他仔细端详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谁,抬腿就是一脚。
恶心,跟条壁虎似的。
琢磨半天想起来,家谱上没女儿,他可能也不记得这是哪个崽儿了。
然后是两个木呆呆脸色青黑的女人:“老爷请给我们做主!”
谁管你啊!
大老爷灵活一闪。
“我的儿!你可要仔细了那个搅家精!我看她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怕嫁到咱家来,没个好心……你的这些子子女女,都是她害死的,”
“娘?”大老爷慢悠悠地转了回去,看着眼前眼珠浑浊,发齿稀疏的老婆子。
“儿啊~娘不放心你!”
大老爷一怔,许是老娘做鬼的卖相不错,他居然没躲没闪,老夫人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手捶胸:“我苦命的儿啊,你临了临了也无送终的人啊!”
这话说得诛心……他死了大夫人难道还不得守孝,给挣一尊牌坊回来?
搭在他肩上那只干枯苍老只剩下皮肉的手变了。
变胖了。
被水泡的浮肿的手指,就像五根油条一样,牢牢地搭在他肩上:“大老爷,几日不见,贱妾甚是想念。”
大老爷华美的衣服,开始吸收水分。
一张比平时涨了数倍的脸抬起来,嘴里不住往下滴答水。
大夫人那双笑眼变大了几倍,不再温柔和善了:“您不用担心给您送终的人了。那的的确确是没有的。”
一股寒气,顺着搭在肩上的那只手,往五脏六腑涌去:“何必祸害新来的妹妹呢?”
大老爷口齿打颤,咯咯作响,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想装作不屈服地清高模样,心脏却不配合地撂了挑子。
于是第二天,人们发现大老爷张着大嘴,吓死了。
尿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