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许盯着他的鼻梁,没有避让,她说:“咒你我又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告诉你,你需要休息,至于是否休息在你自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容许轻蔑一笑:“口才一直很好,只是不屑于开口。”
“哦,这么说来,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还是我的荣幸?”
“随你怎么认为。”
容许站起身,却被荣晋阳一把拉坐了下来。
动作太突然,容许脚扭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就坐他大腿上了。
她瞪向他,等他解释。
荣晋阳很快松开她,双手举起表示无辜。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想吃了我,虽然我很乐意。”
容许不做声。
荣晋阳告饶:“OK,抱歉,刚刚是意外。”
“所以呢?”
“所以?”荣晋阳蓦然笑道,“所以我想对你说,我本来就打算回宿舍休息。你如此关心我的身体,我很感动。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护它的。”
荣晋阳说着冲容许眨了下眼睛,勾人的伎俩拈手就来。
“呵,我谢谢你,你可真抬举我。就这事?”
“是啊,你关心的不就是我休息的事吗?我当然要慎重向你汇报一下。”荣晋阳说得煞有其事,笑得却很欠揍。
容许说:“我既不是你领导,也不是你老婆,你用不着向我汇报。我只是基于同事之间的关心,你想太多了。”
荣晋阳冷不丁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鼻息吹拂在她的脸颊上,轻声笑道:“我想得比这多多了,你要不要继续说?”
容许伸手覆上他的侧脸,轻轻抚摸着。
荣晋阳正意外着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柔情似水,却听她说,
“知道吗?你刚刚的行为要放在八十年代的中国,是会被以流氓罪抓起来判刑的。在塔塔,你会被姑娘父亲的步.枪一枪爆头。”
容许说完用力一推,荣晋阳被推歪了头,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容许不想理这个神经病,愤然起身。
荣晋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容许,你舍不得我。”
容许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加快脚步离开。
泥泞不堪的土路上,一辆MSF的公务车缓缓而驰。
白色陆地巡洋舰的车身表面溅满了泥印,厚实且湿润的泥土将轮胎层层裹住,看不出原有的花纹。
道路两边是成片茂密的高大乔木和低矮灌木,寂静,阴森。
丛林的一切秘密仿佛都藏在这无尽的深绿背后。
荣晋阳开着车,二十码不到的车速让他看上去神情略显烦躁,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没有通过言语实际发泄出来。
容许坐在副驾驶上,不停转头看着荣晋阳。
他注意到她的动作,转头安抚道:“别担心,我没有re。”
容许点点头:“在国内,那叫路怒症。”
她很讨厌开车的人爆粗口,但在堵城北都,开车的十有八.九会张嘴骂娘。
没有音乐电台,车载CD早就坏成了装饰,沉闷的气氛令人抓狂。
容许昏昏欲睡却不敢闭眼,忽然一个急刹车让她彻底清醒。
车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五六个黑人青年,衣衫褴褛,却,人人手里端着一支机枪。
此时枪头正对着的,是她和荣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