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孤城脚步一顿，回首，看向那个疯狂的女人。

她曾经必定是一个美人，不然，为何会在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之下，仍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那女人还在尖叫着，由着两个弟子将她拖走。

秋远鸣长叹一声，苦笑道：“让三位见笑了。师母自从某次受到刺激以后便一直是这个样子，今日一个不查，竟叫她跑了出来，下次一定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叶孤城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举步向前走去。

西门吹雪一语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秋远鸣极为讶异地看着叶孤城，一时间竟忘记跟上了。

那个成业是什么身份？竟能让西门吹雪跟在他的身后！

待到陆小凤再次拍拍他的肩，他才猛地一惊，连忙跑到两个白衣剑客前面带路。

打开房门，凌乐天还是保持着死亡时的状态。为了不让部分证据流失，秋远鸣理智地选择不去动那具尸体。

叶孤城弯下腰，仔细地看着穿过老爷子胸口的那柄长剑。

昔日谈笑江湖的豪迈汉子已显老态，且微微发福，不复当年狂放不羁之态。他双目圆睁，满眼的不可置信，右手成爪，似乎想要抓着什么东西。胸前嵌着一柄长剑，暗红色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中衣。

叶孤城起身，面无表情地检查着尸体的西门吹雪道：“只是普通的剑。”

西门吹雪点点头：“一剑穿心而死，死亡时间大概是四更。”

陆小凤走过来，问道：“还能看出其他吗？”

叶孤城道：“可以排除那十几个人。”

西门吹雪道：“那人的剑法可以，但他的水平太差。”

陆小凤追问：“有多差？”

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

叶孤城思考了一下，道：“跟四秀差不多。”

西门吹雪不说话，显然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陆小凤浓眉紧拧。

看来只可能是认识的，而且毫无防备的人了。但为何凌乐天的眼中带着一丝恐惧？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感到惊恐的东西？

屋里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时，凌玉嫦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无比脆弱，美丽的双眼红肿着，眸中还泛着水光。

她向众人福了一福，哽咽着道：“让各位大侠费心了。敢问三位，可有那凶手的线索？”

父亲惨死，母亲疯癫，这个坚强的女孩子却没有被击垮，反而迅速地冷静下来，配合着秋远鸣主持大局。

陆小凤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他道：“目前可以知道的并不多，但可以推测作案之人轻功极佳，要不就是对此处地形较为熟悉。”

凌玉嫦轻轻点头，道：“当年爹爹结下的仇人基本上已经去世了，他们的后人也不知道苍山派在何处，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陆小凤眉头一展，道：“线索不多，且容我等再想一想。”

秋远鸣抱拳道：“有劳了。我先行安排师父的后事。三位请先歇息一下。”

待回到陆小凤下脚的院子里，叶孤城忽然折下一根树枝，闪电般刺向陆小凤。

陆小凤唬了一跳，下意识地伸出右手二指一夹，但听“啪”的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他长舒一口气，苦笑道：“叶城主便莫要与我玩笑了。”

“不是玩笑，”叶孤城道，“是凌乐天的死法。”

陆小凤脸色一正：“城主的意思是，凌乐天是死于这样的一剑？”

叶孤城点头。

西门吹雪问道：“疾风？”

“是。”顿了顿，叶孤城补充道，“亦可说不是。”

西门吹雪挑眉：“此话怎讲？”

叶孤城道：“我先前说西门所见的不是完整疾风快剑，而是前三十六刺。”

“是。”西门吹雪道，“他用的是后三十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