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确实不需要教练了。”真琴无奈地说，“可是专业教练都不愿意来给我们指导啊。”

硬币投入香火箱中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几人合拢手掌，虔诚地鞠躬。

第二天就是县大会了。

真琴默念：希望我能和遥……啊不不不，还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健康快乐吧。

遥闭上眼，深深弯下腰：我想要……自由。

许完愿之后，江拉着遥去求签，其他三人无所事事地坐在神社的石阶前。渚说：“小凛蝶泳和接力都没有参加呢。是因为小遥只游自由泳吗？”

“为什么遥前辈不参加他就不参加？”怜疑惑地问。

“他们就是这种关系啦。”渚语意模糊。

“到底是什么意思？！”怜有些暴躁道。

“好啦好啦，反正这次我们也只针对个人项目。各尽所能吧。”真琴打圆场。

“如果可以，我也想参加接力。”

“小怜也想参加吗？”渚和真琴顿时都睁大眼睛激动地看向他。

“是。前几天租了奥运会的录像来看，不同项目的四个人在同一条泳道里接力的姿势太美了。尤其是蝶泳在触壁瞬间的姿势！比如说，我会想法设法让最后的动作变得更简洁更有美感！……”

正当怜滔滔不绝地谈论他的美学时，听到了江的一声惊呼：“啊？！！遥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半吉？”

“什么？怎么了？”几个人围起遥，他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签文，上面清楚地印着“半吉”两个大字。

“半吉？还从来没见过呢……”

“就是说一半吉利？”

“另一半呢？”

——不吉？

几人心中都涌现这个词，却都插科打诨着没有说出来。

遥却没有在意这些事情，视线凝视在签文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上。

——等的人会出现。

……会吗？

遥把签文折起塞到裤子口袋里，“回去吧。”

神社就在遥他们住的小丘顶上，顺着石阶下去先到了半山腰的七濑家。道别之后遥先回了家，其余三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发现真琴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鸟居门口发呆。

“小真？”

“啊，”真琴回过神来，“你们先走吧。我……想和小遥说几句话。”

三人理解地告别离开。

直到队友们的身影被高高低低的房屋遮掩，真琴还是站在鸟居前，没有挪动一步。

他明显地感觉到，遥并没有像他表现出的那么镇定又淡然。

甚至可以说，他迷茫得厉害。

按照真琴的性子，现在应该已经按门铃无果之后从后门进七濑家，找到遥，顶着他的冷脸，关心担忧他。

可他，是否能够干涉遥与凛的这一场对决？他……有资格吗？

他们两人是宿命的对手，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旁观者。

鸟居就在他身后，绕过鸟居就是七濑家。他只要几十步路，就可以走过去。这条路线他从小到大走了上万遍。

他僵立在鸟居门前，没有回头去看七濑家掩映在鸟居后的小房子，而是在半山腰俯视着岩鳶小渔镇。温暖橙黄的晚霞在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铺上一层金黄的蝉翼轻纱，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灼目光芒。

十几米外，七濑宅中，遥跨进刚放满水的浴缸中，然后抱住自己的膝弯，把头埋在手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