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双手一托,举过头顶。
举重若轻!
秦庚感受着手臂上大石头传来的压力,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这石头现在手里,感觉就像是以前提着一桶水差不多。”
“四百斤……太轻了。”
“我现在这单臂一晃,若是全力施为,配合上这通背龙脊,少说也有千斤之力!”
“还没入明劲,光是这身体底子,就已经如此可怕。”
秦庚将大石头随手扔在一旁,发出一声闷响。
“消化吸收能力远超常人,气力更是千斤往上走。”
“怪不得听朱信爷吹牛,说那些真正顶尖的大武师,一旦动起手来,周身三尺水泼不进,甚至能凭着身法和直觉,躲开洋枪的子弹,硬扛洋人的大炮余波不死。”
以前觉得是吹牛,现在看来,未必是假。
正当秦庚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喜悦中时,一股更为猛烈的饥饿感,如同海啸般袭来。
“咕噜——”
这声音大得吓人,不像是肚子叫,倒像是雷鸣。
那种饥饿感,不再是胃里的空虚,而是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在索取。
身体这个大熔炉,火烧得太旺了,燃料不够了。
“不行,这光吃肉是真的顶不住了。”
秦庚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今天就得去买药。”
可是,去哪买?
秦庚眉头紧锁。
他之前不过是个底层的苦哈哈,最怕的就是生病。
在这津门地界,穷人生病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这不仅仅是因为药贵,更是因为这江湖水太深。
津门这地方,三教九流混杂,江湖八门里的“疲门”和“千门”,那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
满大街都是挂着“祖传秘方”、“神医再世”旗号的游方郎中,或者是那些看着门面光鲜的药铺。
里头坐堂的,十个有八个是骗子。
若是遇到那种只图财的,给你开点面粉团子、锅底灰、观音土,吃了不好也不坏,那还算是积了德的。
最怕那种不懂装懂,或者故意用猛药的。
什么“原配蟋蟀做药引”、“童子尿煮鸡蛋”、“人中黄”、“人中白”……
这些乱七八糟的偏方,吃不死人算是命大,吃坏了身子那是常态。
一旦买到假药,那不仅是这大洋打了水漂,搞不好这刚练出来的武道根基也得毁于一旦。
“这事儿,还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秦庚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朱信爷。
朱信爷在这津门混了一辈子,是个真正的“地头蛇”,消息最是灵通。
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天刚大亮。
秦庚也没耽搁,套上褂子,一溜烟直奔南城那家熟悉的卤煮摊。
……
卤煮摊上,热气腾腾。
这个点儿,正是闲汉信爷们“中宵起坐”后,准备吃个早点就去睡觉的时候。
秦庚大老远就看见朱信爷正蹲在摊子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跟个穿着破棉袄的老头头顶着头,正斗得起劲。
桌上摆着个瓦罐,里头传来两只蛐蛐的鸣叫声。
“咬它!咬它大腿!嘿!这废物点心!”
朱信爷在那拍着大腿,一脸的懊恼。
“哈哈,老朱,承让承让!这局可是我赢了!”
对面那老头得意洋洋地伸出手:“拿来拿来,三十个大子儿,愿赌服输!”
朱信爷一脸肉疼地摸着口袋,在那磨磨蹭蹭,显然是有些舍不得。
三十个铜板,够吃两顿好的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往桌上排了一摞铜板。
“这三十个子儿,我替信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