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端坐在镜子前,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恍惚间看到了和李狗儿的婚礼。
“姑娘,拾掇好了。”老妈子在耳边提示道。
她这才不情愿地从婚礼里退出来。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朱管家和其他人都低下头,喊道:“老爷。”
老妈子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低下头。
她低下头前瞥了眼这位年轻的老爷,不由得哀叹:老天真是不公,有人天生是享福的,有人天生是受苦的。
李杏儿低着头,听到柳老爷说:“你今天把这几个送给他。他至少要留下一个。”
“以他的性子,断不会接受的。”这是朱管家的声音。
“你告诉他,一个不要,就全部活活打死。”
这句话顿时冻结了整间屋子。
李杏儿禁不住一个寒颤。
她听到柳老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早饭过后,她和其他四个丫鬟坐在马车里,朱管家坐在外面和马车夫闲聊。
一个丫鬟笑嘻嘻地说:“这准是要送给某个人做老婆。”
李杏儿心惊肉跳,安慰自己的语气说道:“不会吧?”
另一个丫鬟掀开布帘,问:“朱管家,是要把我们送给某个老爷做老婆吗?”
“是啊。”朱管家哈哈笑。
李杏儿心凉了。
“他家里有多少钱?有多少田?有多少奴才?家有多大?”最早开端的丫鬟依旧笑着,连珠炮似地问道。
“他家呀,只有一个院子和一幢二层小楼。全家只有他一个人。”朱管家慢悠悠地说道。
那个丫鬟撇嘴道:“原来是穷光棍啊。”
朱管家立即说道:“你千万别胡说。他是夫人的弟弟,老爷见了他,也会叫声师兄。夫人时不时会塞给他银子。要我说,与其在大户人家里伺候人,不如在小门小户里做主人。在大户人家里做丫鬟,早起晚睡,动辄被骂。自己做主人,一觉睡到自然醒,另外,在他家里,即使每天闲坐着,每月也会有人按时送钱。”
她们像是被劝动了,都微微颔首,除了李杏儿。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停下了。
李杏儿随着其他人跳下了马车,看到了一个前面长草的大门。
朱管家上前去叩门,却得不到回应,于是高声喊道:“乌少爷!……”
太阳西斜时,李杏儿见到了这家主人。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扛着钓鱼竿,腰间挂着一个小罐子,悠哉悠哉地走了过来。
几个丫鬟露出狐疑的神色。
朱管家忙笑着迎了上去,说道:“乌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整整一天。”
乌生歉然道:“对不住,我出去钓鱼,赚点儿银子。”
“我家老爷哪月不派人给你送银子?我要有这种命,天天喝花酒。”朱管家殷勤地接过鱼竿,又夺过小罐子,说道。
“我这个人啊,百无一用,怎么安心平白无故受别人的银子呢?”乌生打开门,说道。
朱管家快走几步,将罐子放在石桌上,把鱼竿竖在墙边,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乌少爷太见外了。”
乌生则指着李杏儿几人,谨慎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朱管家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老爷说,怕乌少爷一人太寂寞,就送了她们几个给你做老婆。”
乌生也笑了,说:“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我每天辛苦钓鱼,勉强糊口。他又送给我几张嘴。送走吧。”
朱管家脸上的笑绷住了,说:“老爷说,你不收的话,她们都要被活活打死。”
“老爷说,只留一个就行了。”在马车上问乌生家产的丫鬟说道。
朱管家瞪了她一眼。
乌生爽朗地笑了,说:“好,我随便挑一个吧。”
那四个丫鬟都跪下,说:“我们愿意伺候柳老爷柳夫人一辈子,不想在公子家做累赘。”
李杏儿也噗通跪下,说:“我和别人约好,等他回来赎我娶我。请你开恩,千万别选我。”
朱管家恼得往她们身上打,却被乌生拦住了。
乌生拉着朱管家,指着李杏儿说:“我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