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便被手臂传来的疼痛痛醒,睁眼一看,一个半截小指大小的蚂蟥趴在我的手臂上,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拂,也不知道把它弄哪去了。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来,睡意也没了,就拉开帐篷出去放水。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外面守夜的人早就靠着树睡着了,等我解决完了,回头看他们睡得正死,忽然有一个想法。
我小心翼翼的溜到最近的一家农户边上,看门正开着,我立刻跑进去,打算找个人问一下有没有见过顾深他们。
一进屋,我便撞在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却是仇平和斯文男。
我尴尬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仇平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让我跟他们走。
回到营地,仇平也不问我,只是站在边上抽烟。斯文男把人叫了起来,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我站在仇平旁边,看着别人在那忙,自己在边上抽烟,感觉倒是挺不错的。
一个半小时后,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仇平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踩,从一堆包里拿了一个让我背上。
这包大概有十斤,我刚背上就感觉人沉了一截。
接下来的路驴车没办法走,所以改成了步行,在天气这么炎热,而且蚊虫又多,再加上还背着这么重的包,没走多久我就有种想扔了包,脱了衣服躺在地上的冲动。
就这样的状态连续了三天,这些树林没完没了的一直不到尽头,所有人身上都被虫咬得没有一块好肉,还有许多虫有毒,我的身上也有好几块肿了的。
直到第三天中午,仇平站在坡上,说:“到了。”
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凑过去一看,只看见下面仍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林子。
我崩溃的坐在地上,身上又热又痛的感觉难受得想死。斯文男把水递给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之后更需要体力。
我看了看正在组织着扎营的仇平,问斯文男:“你们就是要去那个地方?”
斯文男点头,我想也没想就问他那是哪里,他看了我一眼,才慢悠悠的说了起来。
在唐朝的时候,这里属于南诏国境内。南诏国又叫蒙舍国,在唐太宗在位时出现了这个国家。而下面就是一个南诏国的古城,按他们的推测,古城建成应该就在南诏国建国十年至二十年之间,但在南诏国的地图上并没有这座城市的存在。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这座古城来的?”我问道,斯文男点头,我心说你们千辛万苦跑这里来,就为了学术研究?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这样的人。
我怕问多了引人怀疑,就没再问下去,趴在陡坡顶上往下看。
说是陡坡,其实也挺像一个悬崖,只是从上面到底下的那条弧度没悬崖那么大,小心一点的话也勉强可以爬下去。
下面的树林应该没什么人去,树木杂草都非常茂盛,我从高处看得不太清楚,但依稀可以从陡坡下方的边缘看出,要走进深处恐怕有些难。
整个树林里的树十分茂密,枝叶都挤在一块,乍看过去,就像是所有的树木都连在一起。我记得之前我被仇平他们抓走时的那片树林,比起眼前这个要显得稀疏得多,我能想象走进去之
后,四周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我转过去看斯文男还在我旁边,就问他带了多少手电的备用电池,他思索了一下说了一个大概。我心算了一下,一块电池最多维持十二个小时就完全不能用了,如果每个人都开一个手电,差不多只能维持五六天。我担心没有光会有什么意外,就跟他商量了一下,让他叫几个人解决一下照明的问题。
斯文男和我第一反应是用火把,但树林里上有横生的树枝,下有杂草,一旦引燃的话,灭火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我们没了办法,就让他去找仇平商量,因为我不喜欢仇平,就没跟着去。反正目的地也到了,虽然也不知道这片树林有多大,但迟早都会遇见顾深他们,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于是,斯文男走了之后我又开始望着底下的树林研究起来。
从我这里到树林边缘,中间这条陡坡起码一百来米,虽然是斜线比直径要长,但按照这个弧度来说,换成直线也少不了太多。在高原地区有这样的距离一般就是山和下面的城市。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和云南大部分城市的高度差不多,但再往下的,就显得有些奇怪。
我地理差,也不知道这样的事在高原地区常不常见,但直觉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比如,这条陡坡上的弧度变化很别扭,一点也不像时间慢慢锻造成的,更不像是滑坡造成的。其次就是,除了弧度变化之外,这条陡坡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了,几乎没有任何不平整,
连凸起的石头的都没有。可如果是单纯的土坡的话,不是很容易滑坡吗?
我又看了看下面的树林,边缘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但比起深处的树,这几棵年龄应该要小些。我猜应该是因为生长在边缘的树木,阳光和养分要足一些,而结下的子也落在这样的地方,所以发芽生长的可能也比较大,慢慢等外面的小树长大了,自然要比深处的树小一些。
这么看来,这里并没有滑坡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