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感觉四周一片寂静,帐篷外面的火光摇曳着,边上似乎有个人影。
我按亮手表,两点二十五。估计是睡得太早了。我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坐了起来,才发觉脸上有东西。
我伸手去摸,是蚊子的活性炭口罩,大概是他怕晚上雾气有毒,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戴上的。于是我也没取,爬到帐篷口拉开拉链走了出去。
外面坐了两个守夜的,各自坐在火堆的两边,靠着堆积的树枝一边抽烟一边发呆。看见我出来了,两个人都懒得说话,只是瞪着我。
我走到火堆边上拿起装水的水壶,里面的开水只剩半壶左右,早已经冷了。我看了看他们,
又回去拿了自己的水壶,装了一杯猛的灌下,然后又把水壶装满转身走回了帐篷。
这里白天就比外面阴冷,到了晚上温度更是低得吓人。
我打开睡袋钻了进去,感觉像是在过冬。
之前那一觉睡得很沉,我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像我这样一个一睡着就与世隔绝,不到时间根本叫不醒的人,居然有好些日子没睡死过去。
大概就是在顾深说过我之后,就这样了吧。
此时我也没办法再否认顾深的话,我家的人真的选择了牺牲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就像顾深说的,不管怎么选,这个人始终会被那个被抛弃的人怨恨。
我是该去怨恨,但一想到他们抛弃自己是为了救另一些人,我就好像失去了去怨恨的理由。
我压制着心里那股说不清的委屈的感觉,脑子里始终萦绕着顾深说过的话。
她所说的命运和敌人是什么?我首先想到的是机场那群人,那一身的军用物资让人不得不觉得他们大有来头,但顾深能轻而易举把我和瞿甲从他们手里救出来,这可不是BOSS的水准。
至于仇平,我想也没想就排除了。路都不知道就敢乱闯,他的老板是不是傻?
想到这里,我就莫名其妙被自己给逗笑了。
直到现在,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三批人,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的目的,我都不知道。还有我爸他们如今在哪里,为什么要烧了房子然后就失踪了?还有那个用我爸的手机给我发短信的又是谁?
我觉得有些头疼,总结了这么久却只有一大堆问号,似乎我在整件事里就只是一个打酱油的。
等见到顾深,拿刀逼也要逼她说出来!我默默下定决定,已然准备好了被吴寒揍。
他们是不是也在长安林?也不知道瞿甲有没有看见我的短信。我胡思乱想的纠结了许久,感觉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就拉开睡袋坐起来抽烟。
一根烟还没到头,我就看见有个人影往我这里走了过来。
他拉开帐篷的拉链,对着我笑了笑,坐在边上:“该我守夜了。他们说你醒了,我就想来找你说说话。”
我把烟递给蚊子,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可说的。我想了想,把那张被我画了无数线条的观星图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看,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看上去好像是赞许。
我本想稳住不说话,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图纸后,神态显然轻松了许多,便忍不住还是问道:“这张图画的是什么?”
蚊子摸了摸眼镜的镜框,告诉我这是他们从一本元朝的游记中扫描下来的观星图,上面画的是天上的星宿,只有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和地点才能看见图上的坐落位置。原本他们以为这张图并没有什么用,但后来他们又找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模拟出了长安林边缘的样子,却发现边上的树木分布,能和观星图中的一部分重合。
“你是说这张图上点对应着长安林的树?”我问道。
看蚊子点头,我便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想不出来,只好就此作罢。
我点了一根烟,打算继续问我刚才想到的问题。
“你还记得你们跟我讲三年前那群人的事吗。”
蚊子继续点头,看着我让我说下去。
“你们说那些人的尸体被警察带走后就没有消息了,既然如此,那些村民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冒充考古队的呢?”我盯着他,不敢错过任何表情。
蚊子听了,愣了愣,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