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功绩,不徇私情。”嬴清樾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届时,莫怪本宫不念今日之谊。”
话音落下,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几人只觉脊背发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头的那团火却没灭,反而烧得更旺。
那是夹杂着敬畏与渴望的火焰,是赌上性命换取锦绣前程的决绝。
嬴清樾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愧是汉朝的开国功臣啊。
可惜了,这辈子注定要给她打工了。
她抬手轻轻一挥,语气终于缓和了几分:“陈配与你们有沛县同路之谊,他归队后暂领太女近卫之职。你们初入咸阳,遇事可先寻他接洽。”
阶下侍立的陈配连忙躬身领命。
嬴清樾重新靠回宝座,闭上眼,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三日后,吏部会下任命文书。你们且回客栈休整,退下吧。”
“臣等遵旨!”
几人齐声应诺,躬身退出殿外。
直到踏出东宫宫门,被门外的风一吹,他们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等他们走后,侍女青禾端着空茶盘上前,脚步放得极轻,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殿下,他们真的能为您所用吗?”
不是青禾看不起。
相反,而是太看得起。
她总觉得这些人有种自带的“痞”气,刘季藏着市井里磨出来的狡黠,萧何看似恭谨却藏锋,曹参一身武人戾气,敛得住却压不住。
其他人亦是如此。
而往往,就是这种带着痞气的人,最是不拘一格能成大事。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女人的第六感。
嬴清樾望着殿门外空荡荡的宫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大秦的新政,要的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庸人。”
刘季他们的痞气,是能扎根闾巷的韧劲儿。若是放在乱世里,定是能扒出一条生路。
而她要的,就是这份别人没有的野。
不然怎么对付朝堂上那些老东西呢?
越是不循规蹈矩才好呢。
青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茶盘搁在一旁的案几上。
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着嬴清樾的侧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万人。
任何关系里都不要分析任何人,只要你有价值,他演都能演得让你舒服。
目的达到了就没必要去分析,不过可分苛求别人与自己的一致性,分清楚别人的想法和自己的需求,专注于结果。
他们需要嬴清樾手上的权力,嬴清樾也需要他们的能力。
彼此有需求、有价值,这就足够了。
而另一边......
等出了东宫宫门,刘季他们也不装了,方才在殿内的恭谨肃穆荡然无存,一窝蜂地围上来,直接把陈配堵在了宫墙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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