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谋逆!是你要去触陛下的逆鳞!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在府里安分守己,就连你暗中筹划那些腌臜事,我都半点没沾边!”
“可就因为我是你赵高的亲弟弟,就因为你要谋逆,我就被抓进这死牢!府里挨的两顿毒打还没好利索,又在这儿受牢狱之苦,遍体鳞伤,等着被砍头!”
“全族的人也是!”
赵成猛地捶打地面,枯瘦的拳头砸在冰冷的石地上,溅起细小的泥点,手骨传来钻心的疼,却远不及心口的恨意,
“他们招谁惹谁了?就因为你赵高贪权恋势,想夺大秦的江山,就要跟着你陪葬?!”
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抽搐,伤口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
“我好恨!恨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大哥!”赵成的咒骂声还在空牢里回荡,带着濒死的绝望。
忽然,草席上那具毫无动静的身影动了。
赵高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里还凝着血痂,却透着一股淬了毒般的冷冽。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满身伤口,喉间滚出一阵嘶哑的轻笑,那笑声像砂纸摩擦木头,刺耳又阴鸷: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赵成猛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没死?!”
“死?”赵高缓缓偏过头,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我还没看够.....你这副自命清高的嘴脸,怎么会死?”
赵高的声音微弱却尖利,像毒蛇吐信,“你真当自己干净?这些年,你仗着我在朝中的权势,强占民田,克扣商户,哪一件不是靠着赵高弟弟的名头?”
“如今出事了,倒撇得一干二净?”
“我没有!我那是……”赵成急得嘶吼,却被赵高冷冷打断。
“你没有?”
赵高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贪享富贵,处处借着我的势作威作福,你以为你是无辜的?”
“你不过是借着我的野心,分食富贵的蛀虫!”
“如今船要沉了,倒怪起我来了?”
赵高咳了几声,胸口的伤口疼得他浑身发颤,眼神却越发狠厉:“陪葬?你也配说这话?!”
“你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我用命博来的?现在不过是把你吞下去的,吐出来罢了...”
话落,赵成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怨毒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慌乱,嘶吼道:“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你谋逆的事!是你害了我!”
“不知道?”赵高笑得更冷,“赵成,你我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装无辜!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皮重新合上,只剩微弱的气息,“要怪,就怪你我...都贪这富贵,这迷人眼的权势......”
就在赵成绝望之际。
牢狱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道瘦小的身影踉跄着跑进来,正是他派去求见胡亥的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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