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环视四周,將眾人神色尽收眼底,心知立威已成,当下气定神閒,朗声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诸位稍安,三位施主只是被小僧以特殊手法暂时封住了穴道,气血闭锁,故而昏厥,於身体並无大碍,稍后自会甦醒。”
他说著,目光转向身旁的薛慕华,微微頷首。
后者会意,快步上前,蹲下身,分別探了探谭公、谭婆和赵钱孙的腕脉,又翻开他们的眼皮看了看。
片刻后,他站起身面向眾人,朗声道:“诸位,虚若小师父所言不虚。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位確是被精纯指力封住了昏睡穴,体內气血虽有短暂阻滯,但经脉无损,臟腑安然,並无內伤。只需一两个时辰,穴道自解,便可醒来,绝无性命之忧。”
薛慕华医术通神,在江湖上素有“阎王敌”之称,他的话自然极具分量。
眾人闻言,神色方才稍缓,但看向虚若的眼神却更加复杂。
弹指间制服三人,且力道拿捏得如此精准,只制不伤,这份功力与掌控,实在骇人听闻。
眼见场上局势稳定,虚若目光一转,落在了面色阴晴不定的徐长老身上。
这目光平静淡然,却让徐长老心头莫名一紧,一股强烈的不安骤然升起。
“徐长老,”虚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您老德高望重,贫僧本不该妄加揣测。可您瞧瞧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徐长老脸色一沉,张口欲斥:“小和尚,你——”
虚若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声音陡然提高,压过了对方:“自身尚且不清不白,如何能为证!”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单正,又落向昏迷作一团的赵钱孙与谭公谭婆三人:“这般蛇鼠一窝聚在此处,怕不是要澄清真相,而是另有所图罢?”
“阁下这等手段,实在算不得高明,甚至——有些下作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
徐长老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指著虚若“你”、“你”了半天,却因急怒攻心,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场中顿时一片譁然,眾人目光在徐长老和地上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窃窃私语之声四起,看向徐长老等人的眼神已然变了。
眼见徐长老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场面即將失控。
“阿弥陀佛。”
一直沉默的智光大师终於开口了。
他上前一步,挡在徐长老身前,面色凝重地双手合十,试图稳住局面:“小师父言语未免太过犀利。老衲此来,只为化解一段宿怨——”
“大师慈悲为怀,欲化解宿怨,此心可敬。”
虚若却是不给对方发言的机会,直接开口打断,“然而在旧怨釐清之前,恐有新惑滋生。小僧心中有一疑问,如鯁在喉,不吐不快,还望大师能以实相告!”
智光大师被虚若那澄澈却又锐利的目光注视著,心头本能地一跳,隱隱感觉这年轻僧人的问题恐怕非同小可,绝非易与。
他修行多年,心境早已古井无波,此刻竟也生出了几分许久未曾有过的迟疑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终究不能避而不答,只得缓缓道:“小师父请问。”
虚若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想要请动您这尊大佛,特来此地,单凭徐长老,怕是不够分量的!”
“依小僧看来,若非当年雁门关外的“带头大哥”相请,您恐怕不会来蹚这浑水。”
“因此,您今日前来,首要之事怕不是澄清乔帮主的身世,而是確保——无人能借这封信查出“带头大哥”的真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