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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势猛涨，湍湍水流，漂摇人命。地下水道依旧昏暗，在与时间的竞赛中，越发急迫。俏如来抓住残留在墙壁上伸出的部分铁枪，勉强稳住自身。水已过腰，水凉刺骨，挥动墨狂的手已经迟缓了许多，用布条将墨狂绑在手上，苦苦支撑。

“如果距离标注没有错，现在已经过了三分之二……”但是涨水的速度和自己的体力消耗，怕是撑不过剩下的三分之一。

该如何是好……

“你思考太久了，史君子~”

“哈~虽有生路，却是力有不逮，艳文认败。”史艳文放下手中白子，承认得坦荡。时过中午，与公子开明往来棋局已有五局，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未出结果，加上现在认败的一局，战况一胜二负二平。

“吾可以让史君子出手，但是，俏如来这局，便输了～”

“艳文认为，没必要继续这一局。”

“哦～何以见得～”

“将一局胜负放在求生考验上，未免太过轻率。况且，策君想要试探的，是精忠作为智者的能力。”

“所以史君子心疼了～哈～慈父啊～”公子开明折扇轻敲手心，只有盘算。将潜入修罗帝国作为一项考验，确实有些牵强，但是，他想要知道俏如来的极限是什么。而且他也留了生路，那俏如来就必须要发现求得生存的机会。

——既然与时间赛跑是死路一条，不妨等待绝境逢生。

“艳文确实心疼。”

“人心非顽石，何况父子亲情。”折扇手中旋转，握住反手一打，一颗白子飞入景观水流中，啵——地沉下。

“人亦非顽石，浮沉非绝对，而只要做法得当，顽石亦在掌控。”

“水……”史艳文闭眼稍稍沉默，回以短促一笑。“但艳文仍然坚持。”

“唉~好吧~”公子开明摇头叹息，不过却在掌握之中“这一局，俏如来不算输，吾也不算赢。不过，吾不喜平局~史君子请便吧~”

“多谢~”史艳文光化而去，一行黑水泽。

中路水道的目的地没有变化，只是改了最后左右水闸的作用，所以俏如来唯一的出口，仍是在黑水泽。

漫漫黑水，淹百里而成沼泽，泽中白鹭悠闲，守中心一丘，丘上白树独立，尤见寂静。潺潺水流，暗色浓重，掬一捧在手心，却是清澈冰凉。

“史艳文叨扰，望鹿灵行个方便。”

“与你方便，谁与吾方便？”白鹭羽振，翩起惊鸿，荡开圈圈涟漪。空灵的女音总让史艳文想起沉沦在晦溟中不愿见光的公主，而鹿灵都渊明同样，隐在黑水泽中，不见踪迹。

“艳文知晓，让鹿灵开启通道有些勉强，但人命关天，还望通融。”

“呸~十年前，公子开明修改水道已经让吾真不爽快，休想让我帮忙！”

“只是开启通道，让艳文进入……”

“说的好像你会一辈子呆在水道一样！”

“那未免再麻烦鹿灵，请帮艳文找到水道中的人，好么？”

“……休想！”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那个人又是谁呢~？”

“这里的【人】，除了艳文还有谁呢~”

“你——！强词夺理！”

“哈~艳文实话实说而已。”

“……”嘴皮和脸皮都没修到家的鹿灵显然说不过史艳文，更别说老滑头的公子开明，涟漪清荡，只留下一声轻哼。

黑水泽下水道昏暗，水道逐渐收缩。一方银灰鲛绡被残枪支撑成四方形，顺着水流向前漂浮，边角时不时擦过上方墙壁，看着无力又坚强。

“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