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榆,你想要什麼?」郗言清楚他們沒有交情可言。
「你會幫他還是幫我?」她驚疑不定地重新估量他。
「幫他還是幫妳?」他重覆一遍。
是了,這就是如今她眼中的他 —— 無情、冷血、為利是圖。
他勾出一抺難測的笑,笑得郗言頭皮發痲、心驚膽顫。撣撣發縐的衣襬,上官榆高傲的坐在石椅上,彷彿他是這兒所有人的主宰。
「據聞姬府內藏有驚人的寶藏。」
「根本沒有!」姬宛宛急忙否定,心慌他可能倒伐相向。如果他成了他們的敵人,他們將連一絲勝算也沒有。
「事成以後,姬家的寶藏一半歸你。」
郗言說,邊暗中對身邊的同伴打眼色。
「一半?」他說,似在估量郗言提議的交易的吸引性。
所有人緊張的屏息以待 ——
「為什麼我不要全部?」
眾人一片嘩然,聲音震天。
「上官榆,你別欺人太甚!」摘出手上暗器,郗言一躍飛至上官榆身前就是一劍。
信號已起,眾人紛紛加入戰場。一時之間,兵器相接之聲不絕於耳。他們兵分二路,一半圍堵藍昊天,一半對付上官榆,務求來一個「以快打慢」,「以多欺泄,以最短的時間擊倒兩名對手。
「郗大哥,咱們需不需要先徹退。」灰衣青年退到受傷避在一旁的郗言身邊跟他商議。
眼見但凡接近上官榆的都已掛彩,連武功最高的郗言也身中兩刀。假如上官榆執意維護姬家,他們這次的行動可謂已經失敗。
他們當中沒有一個足以和上官榆抗衡。
「走?!」郗言陰森地冷冷一笑。「你以為那姓上官的還可以支持多久。」更何況,他才剛剛發現了他的弱點。
他竟然異常緊張藍昊天身邊那女人。
每次藍昊天左支右絀,無力保護那女人時,上官榆就會跳出來為她擋去眼前的危險。最初,他以為那只是上官榆「閒來無事」炫耀武功的技倆。後來他才看清楚,無論情況多惡劣,他仍以那女人的安全為先。不然他們連他的衣衫都沾不到,遑論令他受傷。
展開踏入姬府後的首個笑容,他像獵鷹般緊緊盯著上官榆的左腿。他真的很心急想看見上官榆毒發時倒地求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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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府有沒有通往外面的秘道?」
上官榆和藍昊天慢慢圍成一個小圓,背對背對抗圓外的敵人。
「沒有。」擋去身側的長劍,藍昊天不屑的說。要不是他們趁他不備,他甭為這等鼠竊狗偷之輩逃走。
「你們真的自信得連後路也不會留。」上官榆心下苦笑。
狡兔三窰,他們這些自持甚高的兔子就是太過正經。
提一股真氣擊退來人於十尺外。他趁著他們驚魂未定的當下,暗自運功壓下已運行至大腿的毒。他左邊身體已逐漸麻痺,繼續打下去輸的一定是他。
「你還好吧?」見他臉色愈發蒼白,姬宛宛擔心問道。
「我幫你打出一個缺口,你帶她先走。」刻意忽略她的關心,上官榆將人群引到出口那邊。
「那你呢?」
姬宛宛隱隱感到他的不妥,他惡劣的態度是衝著她而來的。他故意挑起她的不信任,他故意將自己放在眾人預設的角色裡……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就是他的唐婉。
「啍!」冷笑一聲。「妳認為你們留下來對我是助力還是負累?!」
「別逞強!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犠牲!」
她焦躁的低吼終於讓他正視她。她的性情一如往昔,常是突如其來的爆發令人意想不到的怒氣。
壓下擁她入懷的衝動,他淺笑。「放心吧,我還未偉大到為不相干的人捨命。」
風倏地轉向,上官榆腿下一踢,踢起一遍沙石。沙子順著風勢吹向那幫人的方向,讓他們不得不緊閉雙目。
「走!」把她推向藍昊天,上官榆示意他們趁此機會離開宛心園。
正在此刻,他左腳一麻,整個人跪倒在地。
「上官榆,去死吧!」
郗言把握機會從暗處一躍而出,劍高高的閃耀於天上——
「上官榆!」掙脫握緊她的手,她下意識的撲向他。
「婉兒!不要 ——」
傾刻間他全身的血液凝結成冰,彷彿又再看見命運在一幕幕的重演……
「刷 !」
劍尖劃過之處,血飛踐而出,染滿燦爛盛放的桂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