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別再摸了!」
小月慌慌忙忙地捉住師父的手,就怕他摸完了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嘴唇,在撫向他的身軀時,會禁不住侵犯他衣衫下的肌膚。
「小月,別緊張。妳怕我會趁他睡著侵犯他嗎?我不會的呢。」似羞帶怯,遮掩相貌的白紗奇妙地被染上艷紅。
不是怕,而是妳已經做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小月可不敢直言,只得轉移話題道:「師父,他就是糖蓮藕少年嗎?」
「糖蓮藕少年……嘻……小月,妳怎麼替他改了這樣的名字。他姓李名榆啊。嘻,不過,叫他糖蓮藕少年也不錯。嘻嘻。」
拜詫,可不可以別再「嘻嘻」的笑了。
小月暗暗祈禱榻上的男人盡快蘇醒,不然她會被這笑聲引起的雞皮兀突折磨死的。
「嘻,小月,妳知道我怎樣找到他的嗎?」雖然是在問她的徒兒,一雙妙目不曾飄離陷入睡眠中的少年。
「徒兒不知道,敢問師父是如何發現糖蓮藕少年的?」
小月這樣說不過是順著師父的心意。縱然她不問,師父也一定說的,卻會在這之前罵她「兩句」不識趣、沒有好奇心。
「嘻,小月,他是我在街上剛巧遇見的。原來他一直就在良平縣啊。嘻,咱們很有緣呢。」
一陣痛苦的低吟打斷了他們師徒倆的對話,沉睡的少年看似將要轉醒。
「小月,我暫時不方便見他,妳好好照顧他。」
餘音裊裊,輕足一點,她在不發半點聲響下,已飛落到和這小屋相連的另一座竹屋裡。
小月嘆為觀止師父又進步了的武功。明明師父學了武功多久,她便跟著學多久,可為什麼每回師父使出她的武功,她頓覺又被遠遠的拋離了。
啍!一定是師父藏私!
「姑……娘……這兒是……」徐徐睜開眼簾,映入瞳眸的是有著婀娜身段的……少女……或者是徐良半老的婦人?
她臉上的京劇面譜掩去了整張臉,僅留下美麗的眼瞳,它們正生氣勃勃的盯著他看,教他混身發熱,尷尬的迴避也不是,望著也不是。
她不是想吃了他吧……
這年頭恐怖的故事特別多,什麼山妖吃人,狐狸精幻化成人的,教他們一不小心就以為身邊美麗的姑娘也是狐狸精化身,心驚膽顫。
「這是近郊的小屋,是我們帶你來這兒的。」見他的臉色由絳紅轉為鐵青,小月戲弄他的心思暗起。
「你們?!」
四處張望,李榆只見她一人。
「是我和我師父。」見他張口欲言,她搶先答道:「不用懷疑。救你逃離張府魔抓的就是我們,而我師父也就是如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竹——林——魑——魅……」
錚!
錞鏘有力的琴音傳來,小月的心漏跳了一下。
「開、開玩笑罷了,你別當真。」見他信以為真,臉色更顯青白,她慌忙賠笑道。
真慘,還不是師父害的。要不是常常跟著她,才不會感染了她瘋瘋癲癲的個性。而今她竟又正正經經的警告她別戲弄他。
錚!
輕喟一聲,小月端出最誠懇的表情,「其實,我師父那有可能是什麼竹林魑魅,他就最普通不過的尋常老百姓。『剛巧』路經張府的屋頂,『剛巧』掉了兩顆小石子,『剛巧』救了被折磨的你。不過你也不用報答我們什麼的,只要你對那些覬覦你色相,非嫁你不可的女子……」
錚!
小月心臟又是一跳,趕緊咬緊舌尖,不教那句「不假辭色,千萬別讓她們有機可乘」溜出喉頭。
師父好討厭的!半點也不體諒徒兒的苦心。她是預防那些和師父有相同心思的女子預先叼走眼前的肥肉。
「……姑娘……姑娘……」
「什麼?」神遊太虛的魂魄終於回來,小月淡淡瞥了他一眼。
「晚輩想向老前輩親自道謝,未知可否引見?」
「老、老前輩?!」噗哧一聲,她不優雅的大笑。
要是教師父聽見,怕不樂壞了她。
看見小月笑不可抑,不斷發出「哈哈」聲,李榆瞠目結舌,以為自己才逃過鬼怪,卻遇上瘋子。
「小月。」不悅之聲傳來。「帶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