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快去!
林冲见说,吃了一惊,也不顾女使锦儿,三步做一步,跑到陆虞候家;抢到胡梯上,却关着楼门。
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如何把我良人子关在这里!
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可怜见救俺!便是铁石人,也告得回转!
林立在胡梯上,叫道:大嫂!开门!
上得楼上,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玷污了?
娘子道:不曾。
林冲把陆虞候家打得粉碎,将娘子下楼;出得门外看时,邻舍两边都闭了门。
女使锦儿接着,三个人一处归家去了。
林冲拿了一把解腕尖刀,径奔到樊楼前去寻陆虞候,也不见了;却回来他门前等了一晚,不见回家,林冲自归。
娘子劝道:我又不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
林冲道:可恨这陆谦畜生厮赶着称兄
称弟——你也来骗我!只怕不撞见高衙内,也管着他头面!
娘子苦劝,那里肯放他出门。
陆虞候只躲在太尉府内,亦不敢回家。
林冲一连等了三日,并不见面。
府前人见林冲面色不好,谁敢问他。
之后林冲每日与智深上街吃酒,把这件事都放慢了。
且说高衙内从那日在陆虞候家楼上吃了那惊,跳墙脱走,不敢对太尉说知,因此在府中卧病。
陆虞候和富安两个来府里望衙内,见他容频不好,精神憔悴。
陆谦道:衙内何故如此精神少乐?
衙内道:实不瞒你们说。我为林家那人,两次不能壳得他,又吃他那一惊,这病越添得重了,眼见得半年三个月,性命难保!
二人道:衙内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共那人完聚;只除他自缢死了,便罢。
正说间,府里老管也来看衙内病证。
那陆虞候和富安见老都管来问病,两个商量道:只除恁的
等候老都管看病已了,出来,两个邀老都管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懊,只除教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彀得他老婆和衙内在一处,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一定送了衙内性命。
老都管道:这个容易,老汉今晚便禀太尉得知。
两个道:我们已有计了,只等你回话。
老都管至晚来见太尉,说道:衙内不的别证,却害林冲的老婆。
高俅道:林冲的老婆何时见他的?
都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岳庙里见来;今经一月有馀。
又把陆虞候设的计细说了。
高俅道:如此,因为他浑家,怎地害他!我寻思起来,若为惜林冲一个人时,须送了我孩儿性命,却怎生得好?
都管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较。
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议。
老都管随即唤陆谦,富安,入到堂里唱了喏。
高俅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两个有甚计较?救得我孩儿好了时,我自抬举你二人。
陆虞候向前禀道:恩相在上,只除如此如此使得。
高俅道:既如此,你明日便与我行。
第二章: 林冲蒙冤,刺配沧州,临别休妻,手刃恶贼上梁山偏偏世间不一定邪不压正,高俅的奸计终于得逞,林冲中计,误闯白虎堂获罪,被押入开封府。
高太尉家丁一干人把林冲押到府前,跪在阶下。
府干将太尉言语对滕府尹说了,将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冲面前。
府尹道:林冲,你是个禁军教头,如何不知法度,手执利刃,故入节堂?这是该死的罪犯!
林冲告道:恩相明镜,念林冲负屈衔冤!小人虽是愚鲁军汉,颇识些法度,如何敢擅入节堂。为是前月二十八日,林冲与妻到岳庙还香愿,正迎见高太尉的小衙内把妻子调戏,被小人喝散了。次后,又使陆虞候赚小人吃酒,却使富安来骗林冲妻子到陆虞候家楼上调戏,亦被小人赶去。是把陆虞候家打了一场。两次虽不成奸,皆有人证。次日,林冲自买这口刀,今日太尉差两个承局来家呼唤林冲,叫将刀来府里比看;因此,林冲同二人到节堂下。两个承局进堂里去了,不想太尉从外面进来,设计陷林冲,望恩相做主!
府尹听了林冲口词,且叫与了回文,一面取刑具枷扭来上了,推入牢里监下。
林冲家里自来送饭,一面使钱。
林冲的丈人张教头亦来买上告下,使用财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