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彻底湮灭，还是被放逐到了时间之外，或者是被‘覆盖’成了别的什么东西……这些都不重要。”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吧台光滑的桌面，“我现在脑子里，只想要思考一个问题。”

麦子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魔鬼，也是习惯性地进行起了猜测，语气鄙夷，“你是在思考晚上和哪个新来的姑娘共度良宵？”

“恕我直言，路西法，外面的情况太混乱了，时空极不稳定。可能你前一刻还在和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士调情，下一刻她就会因为时间线变动，异变成……一个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这明显也是想要恶心一下路西法。

不过。

路西法倒是对此毫不在意。

“在你脑子里，我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毫无深度、毫无意义的生活吗？”他只是更关注自己的名声和在麦子心中的形象。

男胖子什么的。

谁知道他有没有试过呢。

“呵呵。”麦子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难道不是吗？你自己什么德性，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你么？”

路西法被噎了一下，决定不跟这个跟班一般见识。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近乎严肃的思索表情。

“很遗憾，你猜错了，我现在对除了克洛伊·德克尔以外的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其实我思考的……是一个终极问题。一个所有生命，从最卑微的虫豸到最古老的神祇，都潜意识里渴望获得答案的问题。”

他低声轻语。

这成功地勾起了麦子的好奇心。

作为地狱最顶级的刺客和路西法最忠实的追随者，她很少见到他露出这种神情。

“什么终极问题？别当谜语人，路西法。”

麦子死死的盯着路西法。

路西法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接过麦子重新递上来的一杯威士忌，微微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痕迹。

他的目光穿透酒杯，仿佛看到了宇宙的尽头，看到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我好像……找到了杀死上帝的办法。”

大孝子。

绝对是大孝子。

要不怎么说论起孝顺还得是他这个第一任撒旦呢。

……

就在路西法口嗨着想要当大孝子的时候。

过去时空。

外太空已成为残酷的战场。伊恩拎着超人，与进化到极致的毁灭日之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这里没有空气传播声音，只有能量对撞时爆发的无声闪光和引力的剧烈涟漪。毁灭日庞大的暗金色身躯如同移动的战争堡垒，它挥动覆盖着骨刃的手臂，每一次劈砍都撕裂空间，带起一道道漆黑的虚无裂缝。

伊恩化作一道灰白闪电，在裂缝的缝隙间穿梭，拎着超人如同舞动一件活体兵器，时而用其格挡致命的骨刃，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时而将超人如同流星锤般掷出，砸向毁灭日能量汇聚的核心打断其毁灭性能量的凝聚。

倒不是怕被攻击。

主要还是保护他心爱的地球。

“呕~”

超人早已放弃了思考，只是有些头晕，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被盘出包浆的老物件，在伊恩手中承受着千锤百炼。

无敌的氪星人身上的战衣破烂不堪。

生物力场也不顶用了。

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和淤青，眼神空洞而麻木，只在被砸中特别坚硬部位时才会条件反射地闷哼一声。

“吼吼吼！”

毁灭日张开巨口，不再是喷射能量，而是产生一股恐怖的引力漩涡，试图将伊恩和超人吞噬进去！

这种漩涡好似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盗版黑洞！”

伊恩三个脑袋同时低喝。

六臂结印，神力激荡，在周围形成一个排斥力场，与引力漩涡疯狂对抗，两股力量在真空中拉扯出一道道扭曲的时空褶皱！

“来进化成更凶猛的怪物吧，我的小甜点！”

抓住毁灭日全力维持引力漩涡的瞬间。

伊恩眼中金光再次爆闪！这一次，金光并非射线，而是如同波纹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焚世脉动】的技能在发动！

谁说眼睛就不能用来附带这种技能伤害？

一层层的波纹所过之处，并非物理层面的破坏，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概念”本身，带来最本源的“真实伤害”！

“啊啊啊啊！”毁灭日那足以硬抗恒星爆炸的暗金装甲，在【焚世脉动】的扫荡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飞速消融、瓦解！

它发出了无声的痛苦咆哮，庞大的身躯在金光中剧烈颤抖、崩解，最终，只剩下那颗最为坚硬、承载着它不灭本源的狰狞头颅，在虚空中漂浮，表面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这显然是伊恩有意留手给对方进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