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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欲买桂花同载酒 > 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1 / 1)

 皇宫里,毓阳正在临摹欧阳修的字帖,就听外头太监通报:“皇后娘娘有旨,请毓阳公主到景仁宫一叙。”

毓阳手一抖,刚写好的字立即被墨浸的看不见。皇后娘娘想必是知道了自己要去书院的事情,一会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会怎样为难她。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

“知道了,你下去吧。”打发了小太监,毓阳放下毛笔,叹了一口气,起身更衣。

景仁宫里,毓阳恭敬地向皇后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孝淑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毓阳,慢悠悠道:“不必拘礼,平身吧。这是我刚刚命御膳房用刚摘的桂花做的桂花糕,正是好时候,你也来尝一尝。”

毓阳闻言拜谢起身,在太监端来的盘子里拿起一块,浅尝了一下,说:“清醇甘甜,入口即化,也只有在母后您这能品尝到这上上品。”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抬了抬手,毓阳便上前扶着她,走到正厅,二人随即一起落了座。

“听宫里人说你不久就要进林天书院读书?这是你自己的意思?”皇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的的毓阳心里早有准备,随即答道:“回母后的话,是儿臣自己要求去的。”

皇后闻言转头看了看毓阳,只见毓阳低眉信手一副恭顺的样子,不由更加生气:“你是南国的大公主,你需要的是雅淑端庄,你注定要嫁给皇上指定的人,帮助皇上平衡朝野,定国安邦。想读书,在宫里让你父皇请个大学士亲自教你,也好过你出去抛头露面,与一群书生为伍,有失皇室身份。”

毓阳心里知道皇后不会愿意自己出宫,摆脱她的控制,皇后有万种手段可以为难这个前皇后留下来的大公主,使她失去父皇信任,甚至危及李彦,她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思忖片刻,毓阳抬首回话:“母后句句在理,令毓阳无从反驳。只是毓阳从小没有违背过父皇的心意,只愿任性这一回,我只是去听讲,私下不会与人交际,而且李彦也在,母后勿用担心。”

“可是,万一你身份暴露,或者这期间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办?毓阳,你明年就要及笄了,嫁娶之事不宜再拖,母后也多次和皇上说起此事,皇上也正在寻觅最佳的驸马人选。这段时间,你还是乖乖呆在宫里等着出阁吧。”皇后将茶杯搁置桌上,语气略有加重。

“母后,父皇他……”

“皇上驾到”

毓阳刚想开口,就听外面公公通传,皇上来了。

毓阳松了一口气。

只见一席明黄龙袍加身的皇上从门外走进来,皇后和毓阳忙上前接驾。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加父皇。”

皇上笑意盈盈地将二人搀起,十分愉悦地说:“自家人就不必拘礼了。”说完就在皇后旁边的位置坐下。毓阳和皇后也跟落座。

皇上接过宫女沏好的新茶,抿了一口说:“今日闲来无事到皇后这来寻点可口糕点吃,没想到毓阳也在,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心知毓阳进书院这事必然是皇上成事,毓阳又是前皇后平君的女儿,平日里就宠上了天,如今更是肆无忌惮。又不能说的太明,拂了皇上的面子。思忖片刻,皇后开口:“臣妾已经命人将点心送去养心殿了,哪成想皇上您倒亲自来了。我也是觉得闷了,才把毓阳叫到宫里陪我说话解闷的,想来自上次庆会之后,我们母女也许久没有见面了。”

皇上闻言微微点头,转而看向毓阳:“想来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毓阳也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岁月不饶人啊,你我都老了。”

皇后闻言脸色略动容,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不免也生了些感慨,是啊,我们都老了。

皇上见皇后脸色略有缓和,赶紧送走毓阳:“毓阳,陈太医已经在你宫门口候着呢,你先回去让他给你把把脉,这一月一次的检查不能大意,毕竟你的身子烙下病根,要小心调理才是。”

毓阳心领神会,本就巴不得立马走人,忙接话:“父皇说的是,您来了我也能安心回去了,那您替我多陪陪母后吧,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母后,那我下次再来看您。”皇后微微点了点头,毓阳如蒙大赦,行完礼就匆匆离开了。

毓阳一走,皇后便结束了刚见面的寒暄直奔主题:“现在毓阳走了,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皇上将喝了半杯的茶阖上,抬手叫随从拿了下去,起身走到窗边,初夏时节,这景仁宫里已是生机盎然,皇上出神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说:“朕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毓阳之事。平君走得早,她临走前朕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毓阳和彦儿,而毓阳却在十岁落水烙下永久的病根,彦儿又不慎坠马险些危及生命。阿渝,是朕没能好好照顾他们,都是朕的错。所以······”

“所以皇上就不分对错是非,只要是他们想要的就都满足是吗?皇上,平君是走得早,但是就算她今天还是皇后,就算毓阳彦儿毫发无伤地成长到今天,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毓阳,因为你不是因为愧疚,而是皇上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平君一个人!”孝淑皇后打断皇上的话,不满的情绪已很明显。

平君,平君,皇上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远远地仿佛看见佳人依然站在桃花树下等待凯旋的自己归家,那是他的妻。

“阿渝,朕早就跟你说过,平君,是朕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无论她生前身后,朕都会护她周全。”皇上说,语气不容置喙。

孝淑此时站起身走到皇上身边,与他并肩站在窗边,看着刚入宫的宫女跟在老公公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如何不像当年的自己?想着这些年发生的种种,皇后开口:“皇上,你有多久没唤我阿渝了?久到我都快忘记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名字。我十六岁便入了皇宫,到如今已有二十年了。皇上,一个女子最好的二十年我都给了你,陪在你身边风风雨雨,为你生儿育女管理后宫,难道这些付出都不足以在你心里占据一丝缝隙吗?”得不到回应的爱,最让人心伤。

“朕知道对你有亏欠,但是你现在不是以皇后的身份站在离朕最近的地方吗?阿渝,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你知道的,为何一问再问。”皇上略感疲惫,揉了揉眼角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闭目养神。

孝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最近的地方?有吗那为何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天过得快乐?想着这些,皇后愈发委屈:“平君,与君平,当年平君当上皇后时大臣们就集体上书要改了她这欺君罔上的名字,皇上您是多么决绝地将上书全部驳回,毅然将她的名字保留下来。皇上,其实您那时已经昭告天下,平君,是唯一能与您比肩的人。至于我为何一问再问,谁知道呢?或许这么多年了,我还在期待,同样的问题,有一天你会给出不同的答案,有一丝差别也好,好歹让我觉得我这一生,没有白活。”语气里自嘲中竟带着一丝绝望。

皇上挣开眼,显然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平君的事情随着她的死已经成为宫中禁忌,如今却再次被孝淑提及,不免有些恼怒:“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在这宫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不用朕提醒你吧。相比于其他同入宫的妃子,你难道不是最幸运的那个吗?朕自认给你的已经够多了,皇后要懂得知足。”

皇后明显拂了逆鳞,但是她却没有就此停止,她决定借此一回发泄心中全部的不满,她忍得已经够久了。

“知足?皇上你是在说我吗?我该知足吗?在这波诡云谲的残酷后宫一路走来,我是该庆幸我还活着。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我等来的是什么?我日复一日的守在这空荡的景仁宫里,守着窗外这棵桃树等着皇上的到来,皇上,如果这次不是毓阳的事情,你还会来看我吗?在众多皇子公主中,你对毓阳李彦尤为偏爱,所以在派谁到边关巡视的事情上,你明知道继儿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还是选择了他,让他流离在外数月不得归。皇上,我就继儿这么一个孩子陪在我身边,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要是这次出巡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办?继儿只比彦儿虚长两岁,就算到了娶妻的年龄,可你看看,他现在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北部蛮夷蠢蠢欲动,边界混乱不堪,我现在有多担心他你知道吗?”想到还在边界苦守的儿子,孝淑怎么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愤怒,这一切,不都是眼前这个皇上造成的吗?同样是皇子,继儿还是他第一个儿子,为何他就能如此厚此薄彼呢?

原来她竟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她竟一点也没变。本想着这些年故意冷落冷落她,让她呆在景仁宫里这些年修生养性,她会有所好转,没成想她心中的怨恨日积月累,只增不减。此时皇上看着面前他的皇后,无奈又失望,时光,改变的只有她的容颜,却改不了她的心性。

皇上站起身,说:“我对子女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朕是天子,朕做事不需要任何人评判。朕答应毓阳去书院,是因为毓阳同样答应朕,以一年为期,一年后如果她心里还是无人,那她就会穿上嫁衣,嫁给朕指定的人。至于继儿,如果身上毫无功绩,继儿以后如何在这朝堂上立足?朕又如何对他委以重任,大臣们如何信服?”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孝淑愣愣地坐在那里,不自主的念着:“皇上。。。。。。”

走到门边的皇上停住,负手而立:“阿渝,这些年你当真如你所说就守着这景仁宫不问世事?那为何无论宫中还是朝堂你都了如指掌?毓阳之事本就机密,我不告诉你,皇后是怎么知道的?为何这些年怀有龙种的妃子十有八九都离奇死去导致皇家子孙凋落?毓阳彦儿的事情当真是意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以为朕的宽容是无底线的,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皇上,皇上。。。”孝淑嘴里仍念着,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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