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謐摸了摸他的头,“你多想几天,之后我再和你说。”
司马曜起嘴道:“先生好生狡猾。”
王謐笑了起来,这让他不由起了自己即將要面对的司马弈。
皇权再弱,也是皇权,皇帝再荒唐,也是皇章,自己要是真相信什么共天下,下场便是王敦。
后世以桓温之能,到死都没能篡位,甚至封王这一步都没达到,皇权哪是这么容易撼动的?
以如今自己的实力现状,行差踏错半步,就会被打回原形,所以必须谋定后动,要想好每一步才行。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但改变命运的机会,却很难遇到,要是错失一次,也许终生再也无法遇到。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老老实实坐在桌案前写字的武昌公主,发现对方正偷偷打量著自己。
两人目光相对,嚇得武昌公主赶紧低下头去,王謐心道有趣,走过去道:“公主想问什么,我都可以解答。”
“若是闷了,下棋也可以。”
武昌公主低声道:“妾让人从先生铺子买过棋谱,至今看了一小半了。”
如今王謐铺子里面,出版印刷的棋谱,在士族之间很受欢迎,短短一个月,便卖出了数千册,
不过后续便有些乏力了。
这也在王謐预料之中,毕竟建康有钱有閒,又钟情於对弈的士族,算算也不比这个数多多少。
不过王謐本意也只是用来打开市场,为后续做铺垫,如今听说武昌公主也买棋谱,笑道:“公主好像对外面的事情,並不陌生?”
武昌公主低头道:“妾几乎没出过府门,但些相交甚好的,常过来看我。”
“从桓氏女郎口中,妾就听说过先生不少事情。”
王謐惊讶道:“桓秀?”
武昌公主点点头,“算辈分,妾是她舅姑,自小她就常来府里玩。”
两女年岁相若,却差著一辈,王謐心道桓秀整天往外跑,和武昌公主算是两个极端了。
武昌公主偷偷盯著王謐,鼓足勇气道:“先生似乎和她很熟?”
王謐笑道:“我当初是在铺子里面遇到她的。”
“你想听?”
见武昌公主点头,王謐便从刚入建康说起,一直到小院凶杀案牵连到桓秀,两人再没见面为止武昌公主听完,方才出声道:“原来如此,她和我说的时候,倒隱瞒了不少事情。”
王謐见其说话之间,颇有老成之態,笑道:“只怕她隱瞒的是自己输棋的事情。”
“不,”武昌公主摇头道:“她竭力掩饰的,是喜欢先生这一点。”
王謐差点咬到舌头,狼犯道:“公主在说什么?”
武昌公主轻声道:“先生不必慌张,妾相信先生和她持节守礼,並无逾矩之行。”
“但妾觉得,似乎喜欢先生的女子,有不少啊。”
王謐发现眼前的武昌公主年纪虽小,却颇为难缠,不由道:“不会吧,还有谁?”
武昌公主脸上露出狡点的神情,“前日清谈会上,妾当时也在场。”
“郎君侃侃而谈,辩服眾人时候,妾看谢氏和张氏女郎,神色都不一般呢。”
王謐越发觉得这武昌公主的特別了。
初见面时,其行为举止颇为羞涩,王謐还以为其是那种足不出户,羞於见人的內向类型,没想到一番交谈下来,王謐发现,武昌公主心里,对事情却是明白得很,远超大部分同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