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每天教室里碰面,他对着任何人温和淡然地笑着,完全看不到我。我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放学跟他分道扬镳,开始罢工,不想再当他的保镖。
然而,就在那几天,许弋出事了。
他在校外为了吧啦和技校那边的混混打架。他以为学了两天跆拳道就能以一敌八?
不自量力!
他在医院躺了一星期,还被学校处分。
我到病房的时候,许妈妈去药房取药。我看到他全身大部分被绷带包着,原本清秀的脸庞也是青青紫紫。
他轻蔑地看着我,“你来看笑话吗?”
我看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心底漾过一丝痛,嘴上却不饶他。
“活该!”
直到许弋被打,我才明白,为什么前世的若白前辈会给我留下“保护许弋”的书签。
老爸跟我说,许弋变成坏孩子了,叫我不要和他来往。
道馆那边也拒绝许弋继续训练,道馆不接收品行不良的学员。
许弋原本单纯、善良、羞涩,对外界没有一点抵抗力,却有着外柔内刚的韧劲和冲动执着。他品质不坏,只是被人引入歧途。如同一张白纸,不经意染上污渍,遭受践踏。
青春期的懵懂和伤痛总会过去,而他不幸遇到了小太妹。我思索着用什么方法把他掰回正道。
病好后,许弋在学校里少了许多笑容。他看到吧啦在校门口一个角落朝里张望,就走了过去,敲了敲她的头。
我眼尖地看到,吧啦手里的伞和前几天尤他表妹撑的伞一模一样。我冷哼一声,从另一边离开。
许弋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请我去家里坐坐。我一想,许弋和那女孩鬼混去了,估计回家晚,于是答应下来。
我不是第一次来许家了,许妈妈的意图我也能猜到几分,无非让我帮帮许弋,让他迷途知返。尤其我们面临高考,也不敢给他太大的压力。他有了处分,保送已是不可能了。
许妈妈憔悴了许多,我正耐心安慰她,听到钥匙孔响。大门打开,许弋惊讶地站在门口。
许妈妈看到儿子回来,让出客厅,顺势给我们制造谈心的机会。
许弋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闻到淡淡烟味,摆出嫌恶的表情,顺手提起背包打算走人。
他急急拉住我,“不许走!”
我抱住双臂,等他说话。
他紧张地看看父母房间,又看看厨房,低声对我说:“吧啦在外面,她和家人吵架了,没有地方去。”
我轻哼一声,斜睨着他,“你就这么迷恋她?”
他微皱眉头,垂着头不看我。他的手捏得我的胳膊生疼,但我忍着没叫出来。
许弋挣扎了一会,看着我,眼眶湿润,“惜惜,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和吧啦在一起。”
我心里一凉,我刚刚答应了许妈妈要帮助他重返学途。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镇定地问:“你确定,她不是在玩弄你?”
他嗔怒地瞪着我,“用不着你管!”手上更加用力,仿佛我是恨不得拆散王子公主的老巫婆。
“放手!”我低呼一声,我的功夫,我的腿力,无法施展在他身上,我的胳膊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这才发现捏疼了我,连忙放手,眼底闪过一抹痛。他有些手足无措,想要伸手触碰我,却又不敢。我自然又发动瞪眼神功,一边揉着胳膊。
许弋转身拉开大门,扭头对我说:“你先去找我妈,别让吧啦看到你。”
他凭什么命令我?我可是女主人正经请来的客人!难道还要躲着两个偷情的人?我回身坐回沙发,一本正经取出书本来看。
许弋在楼道里轻呼几声,“吧啦!黎吧啦!出来吧!”
半响无声。
许弋烦躁地举着电话走回屋里,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听。他连打了好几个。
我幸灾乐祸地抱着抱枕,“她果然是在玩弄你。”
许弋剜我一眼刀,手指快速地发送短信,我瞥了过去,“你去哪里了?我想马上见到你,你快来,好不好?”
我在他旁边凉凉地说:“我赌她不会回你。”
许妈妈煮了汤圆端过来,慈爱地笑道:“惜惜,小弋,来吃汤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