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幸好这地道没有分叉口。

但是这里很明显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被使用，墙壁和墙缝中长满了青苔，惨绿惨绿的，看着就渗人。墙壁上原本画了什么鲜艳的图画，现在都色彩剥落。

小伙子走到袁茗和姑娘那里的时候，那两个人正头挨着头研究一副只剩三分之一的壁画——这已经算是保存得比较好的了。

“我觉得这是云诶。”那个大大咧咧的妹子这样说。

“是吗……可我觉得，这更像是纯粹的空白经年累月沾染了颜色诶……”新出现的妹子尽管说得有些怀疑，表情却十分淡定，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上面画的是什么。

大大咧咧的妹子也很怀疑：“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可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一片空白呢？”

眼见得这个话题还要继续，小伙子咳了两声。

最先遇到的那个妹子转过头来：“你终于到了啊。我们等的太久，都快要睡着了。”

另一个妹子好脾气地解释：“讨论了两幅壁画，你再不来，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是小酌一杯。”伸出手的是那个最先遇到的妹子。

“呃，我叫山之囚……名字好像挺高端，其实是系统随机的。”小伙子有些尴尬地握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齐齐看向姑娘。

“看我干吗？”姑娘还奇怪，然后思考了一下：他们大概是等她为这次见面做个总结吧。

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的想法真奇怪。

“可以了，我们走吧。”姑娘很淡定。

……小伙子用眼神询问袁茗：你认识的人都和你一样这么没礼貌？

袁茗：我不认识她，刚打算认识一下。这说话方式跟我没关系。

二十九

这一路小伙子都努力维持着聊天的轻松氛围，袁茗也很捧场，连不谙世事的姑娘都会插两句嘴以示存在……虽说往往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三个人这样边走边聊，意外的融洽，一点小小的不对劲便也不放在心上了。

在走到尽头的时候，袁茗他们发现，雨已经停了。

出口有点高度，两个女孩子默默犯难。

“你们先上去吧，我给你们搭板凳。”小伙子挺身而出。

姑娘直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哪儿来的板凳？”她记得商店不出售这个。

“咳，不是真的板凳，是人肉板凳。就是我蹲下去，你们踩上来，然后就能上去了。”小伙子解释着，心里有点纳闷：怎么有人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哦。”姑娘点点头，理所应当地说，“那谢谢了。”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为表安慰说句“辛苦你了”吗？

真不知道这位的社交礼仪是谁教的……或许教她社交礼仪的老师被气跑了也说不定。

小伙子有些郁闷。他默契地与同样无语的袁茗对视了一眼，决定遗忘掉姑娘说的话。

袁茗最先上去了，她发出了一声似赞叹似惊恐的声音……简单来说就是抽冷气。

“怎么了？”小伙子听到声音，但不敢探头去看：开玩笑，他身上还踩着一位呢，把这位摔下来了他估计自己会被揍个半死……虽说他并不知道会揍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默不作声的姑娘上去了，然后她淡定地说：“没什么，小酌一杯在那里大惊小怪。”

听这口气大概的确是没什么。小伙子放了心，三下五除二爬上地面，然后傻了眼。

……小伙子指着树林里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问姑娘：“这叫没什么？”

姑娘一脸“你在大惊小怪个啥”。

她说：“放心，我来搞定。”

三十

“放心，我来搞定。”

还是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听上去却令人胆战心惊。

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敢问姑娘您师承哪位？”

姑娘莫名其妙：“怎么问这个？我没有什么师承。”

袁茗倒是有点理解小伙子的潜台词，此刻和小伙子一起苦大仇深地盯着姑娘：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啊姑娘您知道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怎么写么么么！

小伙子倒还有点别的想法：“没有师承吗？将来给您烧黄纸都不知道去哪儿烧好，唉，这可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