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能听到她的心声,林觅原想的都对,她对她没有感情,心里只有仇恨,什么都没有复仇重要……
只不过她帮了她,二十年的照顾,等她夺下帝位,会许她皇后之位。
如今也不必解释,等她从刑场将她救下,她自会知道。
“关入大牢,十日后午时问斩,记住,不可提前。”
“是!”
林觅原被官兵押着,肩上已满是血色,未愈合的伤口崩裂,像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
可那疼痛远远比不过心脏处的痛楚。
她抬起头,看着那人在雪中的背影,眼里是止不住的泪,身体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浑身似乎滚烫的,眼前一阵眩晕,她倒在雪地上,喉中腥甜,吐出一口血来。
晕倒前,也不见对方回头看她一眼……
如今,就连她的阿挚也离开她了。
她再也没有阿挚了。
母亲,祖母,阿挚,所有人都离她而去……
一颗泪滑落,林觅原彻底地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惊醒,再睁开眼,是在冰冷的牢房里。
有狱卒见她醒,隔着牢笼扣进一碗残羹剩饭:“呦,醒了?烧了三天,竟然还没死,等着吧,七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饿的话就过来把饭给舔干净。”
那剩饭发出一股酸臭味,狱卒大笑着,仿佛寻到了凌驾于权贵之上的快意。
忽然间,另一个脸上带疤的狱卒猛地将他踹翻在地,抽出配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人被割了喉,临死前不可思议地捂着脖颈,嗬嗬地发出声音。
满地鲜血。
林觅原没什么反应,像失了魂一样,脸色苍白,双眸失去光彩。
杀人的狱卒打开牢笼,手里拿着一碗干净的糕点。
绿豆糕,她最爱吃的。
林觅原的视线往上移,狱卒有一双宛如夜空的眼睛,带着冷厉。
“吃了。”
碗放在她身旁,又掏出些许白布和药酒。
“自己换药。”
“多谢。”林觅原总算回了些神,她并未抗拒对方的好意,吃了糕点,换了药。
带血的白布扔在地上,她换药时,药酒浸在伤口上,蚀骨的疼。
她一脸麻木,满头大汗。
对面的犯人一双眼贪婪地盯着她,看她换药露出的雪白脖颈:“都说清远侯世子是女人啊,一介女子,只配沦为男子的玩物,不如让我……”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他的牢门被打开,那脸上带疤的狱卒拎着剑,一剑割破他的喉咙,目露冰冷。
周遭牢房中具是惊叫。
林觅原与他对视,只觉得这人虽然魁梧,身高却配不上,很是怪异。
她将脖颈上也缠上白布,系好衣衫。
整整七日,绿豆糕吃腻了,每一日傍晚,那狱卒大哥抱着剑,靠在她的牢笼外,紧盯着她吃饭,一双黑沉的眸子,盯得她头皮发麻。
连入睡时,也总觉得有湿黏的视线缠在她身上。
一年前,她出征后每夜也是这样。
林觅原想,自己大概是病了。
七日后,一群狱卒来到牢房内,打开牢门,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喊她出来。
林觅原再也没看到过那位狱卒大哥。
她被戴上枷锁,被推往刑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