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遇到秦朗的时候，林川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以最尴尬的方式。

就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那种巨大的惶恐让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崩溃过，逃避过。

可是，自己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就是那些生命之中匆忙的过客了。

这里是北京，寸土寸金的城市上方是巨大的雾霾笼罩着每一个人的面孔，他们的目光涣散的看着远处，那些坐在路边乘凉的建筑工人，他们的眼神疲倦的看着身边那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看着那昂贵的爱马仕自己lv坐落在这个已经完工的大楼里。

那些贵妇人踩着她们的灵魂，彼此的欢笑着，她们的手中紧握着那张透支额度达到五万的信用卡，然后漫不经心的在pos机上甩出一行让人窒息的数字。

这里是北京。

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自己几乎是被吓到了，不是因为那拥挤的似乎永远都是在挪动的车辆，也不是因为那铺天盖地涌来的雾霾。

这里是北京。

当自己看到那超市里摆放着的琳琅满目的食物，突然的想起来了一句话。

贫穷不是过错，错的是你一直贫穷。

当自己一个月的消费彻底的超支了的时候，林川才意识到自己会陷入多么窘迫的地步。

当然，当自己站在那用无数人的血肉铸造而起的高楼大厦里的时候哦，更多的不是因为金钱而迫不及待的渴望，反而是一种不以为然的黯然。那种发杂的情绪永远都是不会呈现在自己的脸上。

吴世奇曾经说过，你这辈子就是个面瘫。

可是林川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面瘫的那些人也不过是活的最痛苦的人而已。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看着那墙壁上贴着的各种各样的壁画，有些是抽象的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而更多的是一些封面的设计，那些不知道是天生便是站在众人的顶端还是付出了任何的代价才光辉万丈的人群，林川突然的开始犹豫了起来。

“这个设计室是我朋友和另一个人开的，你放心好了，虽然不可能让你去当老板，但是至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那拍着自己的肩膀，完全一副信誓旦旦的吴世奇，林川第一次的开始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他吹捧的那般的本事。当初自己认识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游戏的会展上，自己看见那个站在柜台前眼巴巴的瞅着那限量版的主机的少年，如今已经是开始朝着成熟的大叔迈步。

可是改变不了的依旧是他那种幼稚一样的孩子气。

“喂喂，我在这里。”

看着那吴世奇完全一副没有形象的挥着手，那站在一边的保安也是忍不住的黑着额头，这个家伙，还好他们把他拦了下来，否则让他进去的话，那岂不是一个大麻烦，被警告还是小事，要是直接开除那可就麻烦了。

“嘿，我跟你说方曾，你这里的保安真是不靠谱，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竟然是没有认出我来，而且还把我们两个人都是拦了下来，我跟你说······”

瞥了一眼那个喋喋不休的人，那个叫做方曾的男子只是不屑的挥了挥手，看着后者有些不甘心的瞪着自己，这个家伙果然还是那样，永远都是一副乐天派，好像是什么烦恼都是不可能和他沾边一样。

“你好，我叫林川。”

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林川看着面前的这个身材可以说是匀称的男子，他只是随意的穿着一件单薄的运动服，已经是快要接近初秋的日子的确是还有着几分的燥热，但是那空调永远都是大开着的房间里，似乎是没有那么的烦闷。

“恩，我知道，这个家伙提起过你，自己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曾，这个设计室的创建人之一。”

望了一眼这个看上去给人一种温暖的男子，林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望了一眼那个张牙舞爪的朝着那保安挥动着手臂的吴世奇，有些无奈的捂着自己的双眼，这个家伙果然······

“先进来吧。”

对着那保安点了点头，看着那两名男子有些讪讪的笑了笑，吴世奇则是恶狠狠的等了他们一眼，大摇大摆的朝着那楼层里走了进去，不过那张牙舞爪的走像看上去有些的滑稽，也就是迈出了不过十几步而已，便是啪的一声跌倒在了地面上。

方曾瞥了一眼这个摇了摇头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家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没有办法让他和正常人一样，要知道这个月他已经是四次因为太过招摇所以跌倒在了地面上，而起还是最尴尬的狗爬式，当然，他这个月也不过是来了五次而已，而唯一的那一次是凑巧的撞在了一个美女的怀里，然后落下了结实的一巴掌。

“你要是能够成熟一点就好了。”

看着那吴世奇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林川四处的张望着，自己和这个家伙没有任何的关系······

“什么啊，分明是你们这个地板太高级了，不是我说你，这样一个设计室而已，用得着嘛，你看看那保洁阿姨，她手中拿着的应该是蜡吧？用那些东西打磨地面，不跌倒才怪呢。”

鼻子似乎是刘协了，吴世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不满意的瞪着方曾，后者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是走进了设计室里。

“那个是洗洁精······”

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紧跟着走了上去。

只是吴世奇楞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两个人，也是蹬蹬瞪的踩着步子走了进去。而那不远处的保洁阿姨望了一眼那刚刚擦洗了的地板，顿时的发出了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