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会死的。”威廉恐吓道，他开始后悔帮雷欧开小灶了，越看越心疼。

“你会让我死吗？”雷欧微笑，薄薄的嘴唇冻得发白，衬得海蓝色眼睛越发明亮。

“。。。。。当然不会。”威廉牙疼了。

雷欧先吐出胸中的浊气，再张开嘴猛吸一口气，直到肺部胀痛发疼才把头埋下去。他的身体渐渐习惯这里的温度，最初的五分钟度过的相当轻松，雷欧一边控制着肺部气体的排出量，一边缓慢摆动双腿。

泳池相当深，也许有七八米吧，池底亮晶晶的条纹缓缓流动着。透过池底的灯光，雷欧清楚地看见，水中不断凝结出微小的冰晶，擦过他的身体浮到水面，随着水波荡漾起伏，被卷入池壁的管道中。

当雷欧肺部的空气已快见底时，他开启了炼金模式。随着体温不断升高，他逐渐感觉到了温暖。

很快，他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逐渐痛到他不得不解除炼金模式，他知道又过去了三分钟。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地狱。

缺氧，窒息，对人体的极致折磨。

每一个气泡的憋出都使肺部更加痛苦地痉挛着，每一次摆动双腿都在考验意志。脑子已开始昏昏沉沉不听使唤，体温也在不断下降着。水面上的光亮成为巨大的诱惑，不断吸引着他。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心里逐渐只剩下一个想法。

我要出去，我要呼吸

氧气，氧气。。。。

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劲想要把头浮出水面，但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头，拦住了他出去的道路。

氧气。。。

他的四肢疯狂拍打起水面来，要出去，一定要出去。但那只手仍稳稳地按在他的头上，不让他出来半分。威廉望着手下渐渐开始痉挛抽搐的身体，眼神微颤。尽管他相信自己的掌握能力，但脑内还是不断浮现雷欧冰冷没有呼吸的身体。他咬牙，手部有力地向下压了压。

当雷欧停止抽搐的一刹那，威廉迅速把对方捞了出来。他松开雷欧的腰带，将对方背部垫高，头偏向一侧，双手手指分开，拇指向内，横放于雷欧的两侧肋弓之上，手以两秒钟一下的频率均匀地按压着。当雷欧猛得咳出一口水后，威廉吻上雷欧的唇，吹入气体，辅助雷欧呼吸着。

威廉控制得很好，雷欧昏了不到两分钟就醒了，一抬眼皮便正对上一对漂亮的，金色眼睛。他清晰地感觉到，一对温暖的嘴唇压在他的嘴上，就差舌头没伸进来了。他惊得一把推开威廉的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眼睛直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脑子终于能够正常思考后，他讪讪地开了口： “对不起啊。。。”

威廉笑笑，金色的眼睛越发艳丽。

“我刚才坚持了多久？”雷欧别过脸，不自在地干咳两声。

“15分零六秒，不过最后两分钟可以忽略不计，你是被强制压在水面下的。真正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估计只有13分钟左右。下一次我给你的定额为14分，一开始我会压住你的头，到时间再放你上来，再然后就靠你自己了。”

雷欧在岸上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逐渐恢复力气。他缓缓站起身来，一点点往泳池走去。威廉看着对方摇摇晃晃的背影，两次想说“要不今天算了吧。”都给硬生生地憋了回来。早知道就不答应帮他急训了，他又一次后悔了。不过想到对方薄薄的嘴唇上令人着迷的气息，威廉不禁有一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最后两分钟在水下的记忆几乎被窒息与寒冷充斥，雷欧本能对泳池产生极大的恐惧感。在泳池旁徘徊几步，才一鼓作气地跳下去。

TAT，好冷嘤嘤嘤嘤

第三次雷欧学聪明了，一直到肺部气体完全挤出才开启炼金模式，这一次炼金模式坚持得不如第一次久，雷欧估摸着大约两分半就不得不解除了。但他这次居然没通过外力，就在水下呆满了十四分钟。出来后除了呼吸道隐隐作痛，倒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在岸上歇了十几分钟又下了水。

一天之内四次打开炼金模式果然对身体负担太大，第四次炼金模式居然没撑到一分钟便无法维持了。这次威廉直接把他从水里拖出来，裹进干燥温热的毛毯里：“明天还有训练，别再练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

“谢谢。”雷欧低声说。

。。。。。

“麻烦你了。”雷欧穿戴整齐后再次真心感谢。

“。。。。”威廉看上去不太高兴，“别再感谢了。我们俩有这么疏远吗？”

“哦。”

还不是因为当时见面时你那么冷淡，所以我才这么客气啊。

虽这么想着，雷欧却猛地给了威廉一个拥抱，对方不知怎的突然红了耳根。真的和以前一样呢，威廉，那个柔弱的，有些内向的孩子。

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