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稍候,奴才这就去禀报。”魏珠在宫门口低声说道。
沈叶摆摆手:“老魏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乾清宫外,冷风飕飕的,吹得人透心凉。
沈叶虽然穿得厚,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望着巍峨的宫殿,心里嘀咕:父皇这待客之道也太.也太抠抠索索了,这么大的宫殿,也不说设置一个待客的暖阁。
这大冷的天儿,在门外站着,这不是格外考验人的耐力么?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魏珠苦着脸走了出来:“太子爷,陛下正在批折子,请您稍等片刻。”
说这话时,魏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刚才进去,乾熙帝确实在看奏折,可是,这并不妨碍见太子啊!
让太子在外干等着,分明就是一道无形的下马威。
沈叶四下看了看,淡定道:“父皇既然在忙,我等便是了。”
“老魏,那间屋子是做什么的?”他指了指一旁的耳房。
魏珠迟疑了一下道:“回太子爷,那是存放陛下珍玩的厢房。”
沈叶眼睛一亮,笑着道:“这儿太冷,我要是冻病了,父皇又该心疼了!”
“给我弄个火盆来,我先进去歇歇脚。今儿逛了大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
说着,不等魏珠反应,直接推开耳房的门走了进去。
魏珠张了张嘴,终究没敢拦。
站在冷风里,听着太子坐在耳房里哼小曲儿,魏珠暗暗叫苦不迭:
这位爷,到底是心太大,还是……太会装呢?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是皇上和太子父子俩在暗中较劲。
自己要是掺和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好苦着脸道:“太子爷稍坐,奴才这就去准备。”
话虽这么说,他转头就溜进了御书房禀报。
乾熙帝确实在看奏折——而且看得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三法司会审的记录摊了满桌。
每一句供词,他都反复推敲。手边还摊着那张写着诗的字条。
见魏珠弓着腰进来,他冷冷地道:“怎么?太子等得不耐烦了?”
语气里透着一股阴沉。
魏珠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太子爷说.外头天儿太冷,若是把他冻坏了,陛下您还得心疼……所以他去左厢房等着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子爷还让奴才给他弄个火盆,说……那屋子窗户漏风,太冷了。”
乾熙帝轻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朕罚这个逆子在外头等着,本意就是想要挫挫他的锐气,顺便观察一下太子的反应。
没想到这个逆子非但不慌,还主动要起了暖和点儿的地方,倒是显得格外坦然。
这是真心无愧,还是故作镇定?
他瞥了一眼忐忑的魏珠,淡淡地道:“备!让他好好烤烤!太子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魏珠应声退下。
乾熙帝又烦躁地踱起步来。
太子是在拉拢衍圣公吗?
他琢磨半晌,仍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