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马车就停在了大将军府的门口,府邸并没有花静寒想象中那么华丽,倒也算气派,看来轩辕澈还真是个节俭的好将军。
亲自把花静寒送回客房歇着,轩辕澈才离开去往皇宫。花静寒像个小孩子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什么都备得很齐全,还有好几件白色的衣服,一件白狐裘,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花静寒笑笑,随意抽了本《左传》看了起来,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静寒打了个哈欠,打开房门,见外边有个侍女立在一侧,见自己醒来,立即端来脸盆,“请公子梳洗完了用膳吧。”
“将军回来了吗?”花静寒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问道。
侍女摇摇头。
“那他什么回来?”
侍女还是摇摇头。
花静寒觉得好笑,轩辕澈什么时候回来,侍女又如何会知晓。而自己,未免也太过关切轩辕澈了,许是这路上十多天的朝夕相处都已习惯了他在身旁,他离开了一会儿自己就感觉空落落的。
热腾腾的饭菜已经被端了进来,马上就摆满了一桌子,侍女开口道:“奴婢们实在不知道公子爱吃什么,就把好的菜色都做了,请公子慢用。”说着,便开始为花静寒布菜。
花静寒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很不适应,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侍女面露惊讶之色,十分为难,低着头说:“主子们用饭,奴婢们都是要再一旁伺候着的呀,难道是公子觉得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不是不是,”花静寒连忙摆手,“我只是不太习惯。”看着这么多的菜,花静寒笑着说:“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我吃不了。”
虽只是随口一说,侍女却扑通跪下,慌忙说:“奴婢不敢。”
花静寒这才觉得因为现在的身份悬殊,说这样的话,虽是好心,却的确是不合适,见她模样虽不出众,倒也是清秀端正,岔开话题说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闻言,道:“奴婢名叫青衣。”然后才缓缓站起。
青衣,花静寒浅浅一笑,觉得这名倒是与自己甚是有缘,夹起一个包子,“拿着,这个算赏的,下去吧。”
青衣先是一愣,还是双手恭敬的接过了包子,然后便欲退下,这时花静寒又叫住了她,“大将军回来了记得告诉我。”
“是。”青衣欠身退下。
花静寒看着眼前满桌子的菜,竟无法下筷子,只捡了几样较清淡的菜色吃了一些,然后吩咐青衣进来收拾。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花静寒想出去散散步,心下却又担忧会不会迷路,走了远些便又折了回去,这本是个大院子,南边还有些观赏的矮松,中间是个大水池,夏天的时候应该会有荷花,不禁想到莲叶何田田的场景,花静寒开始想念远在安城的师父和师哥。在水池旁立了许久,正欲返回,却听见不远处有人交谈着什么,天黑看不清来人,却仿佛在谈论自己。
“大将军都二十好几还没娶妻,这会带回来那个戏子,看来八成是断袖了。”
“断袖又如何,当今圣上据说也在后宫藏了几个男宠,大胤朝虽不是男风盛行,可官宦人家里哪个不有三四个男宠。”
花静寒不愿再听了,加快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真情如何,假意又如何,还不只是个没有脸面的男宠?花静寒啊花静寒,你还在做什么美梦呢?
回了房间,热气袭来,原是青衣又添了两个炭盆,梳洗罢了躺在床上,花静寒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道轩辕澈为什么没有回来,他更不知道轩辕澈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同情,是怜悯,还是……喜欢?做梦,梦醒了徒有孑然一身。
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点亮了一盏灯,开始看白天翻到的《左传》,自己说了要等他,就一定会等,半个时辰后花静寒便乏了,眼皮越来越重。
还是睡过去了,花静寒醒来拍了拍脑袋,青衣倒是伶俐的进来帮花静寒更衣打洗脸水,“昨个夜里大将军回来了。”
花静寒一惊,手帕掉回了热水里,“我怎么不知道?”
“将军怕把您吵醒了,在床边坐了会儿就走了。”
他回来过,看过自己,就足够了吧,只是恼自己竟睡着了。
青衣在一旁言道:“将军平时都很少回府,只是前段时间大破蛮夷,夺回失地,才回京,只是又被皇上派去彻查右丞相一事……”见花静寒不说话,青衣想着自己是否多言了,便没再说下去。
原来在园子听人说的那个护国大将军奋勇杀敌,浴血奋战,一连收复三座城池,掌管大胤朝三分之一的兵权,竟就是这个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轩辕澈,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三朝元老之类的人物,谁知会这样的青年将帅。
花静寒沉思片刻,对青衣说:“把你知道关于将军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在安城时,他虽听人说过,但都不够详尽。
青衣仍旧呆呆的愣了一下,然后细细把知道的一切告诉花静寒。轩辕澈的父亲是三朝元老轩辕悠南,膝下就只育有他一子,轩辕大人老来得子,对轩辕澈格外疼爱,轩辕澈也十分争气,打小能文能武,方年满十八就已是一员猛将,此次蛮夷入侵,他主动请缨,但此时老大人已重病垂危,当天晚上就逝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