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给赵野台阶下,也是在维护樊楼的体面。
可赵野今天是来干嘛的?
他是来泼脏水、毁名声的。
要是进了包厢,关起门来玩,谁知道他赵野是个生活糜烂、不知廉耻的官员?
没人知道,那这官还怎么贬?
所以,这面子,他坚决不能要。
“包厢?谈?”
赵野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嗓门更大了。
他把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指着跑堂的鼻子。
“谈什么谈?我是来消费的,又不是来做贼的!”
“去包厢干什么?怕见人啊?”
说着,他伸手入怀,动作夸张地摸出那张五十贯的兑票。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兑票,在跑堂的眼前晃了晃,那兑票被甩得“哗哗”作响。
“看见没?这是什么?”
“钱!”
“这里是五十贯!足值的交子!”
周围的人听到“五十贯”这三个字,又是一阵吸气声。
这年头,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十几贯。五十贯,在樊楼也能摆上一桌顶级的席面了。
赵野看着跑堂那瞪大的眼睛,冷笑一声。
“怎么,怕爷给不起钱?”
“爷告诉你,爷我不差钱!”
“既然你们这儿有姑娘,那就别藏着掖着。”
“去,给我找个最好的来!要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头牌!”
“把你们这儿最红的那个头牌给我叫来!”
“爷今儿个就在这儿等着,哪儿也不去!”
跑堂的看着那张晃动的兑票,又看了看赵野那副“老子就是大爷”的嘴脸,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无奈,憋屈,又带着点对有钱人的敬畏。
五十贯啊,光是赏钱估计就能落不少。
可这也太……太那个了。
“官人……这……”
跑堂的还想再劝两句。
“这大厅里人多眼杂,您叫了头牌来,坐在这儿……怕是不太方便吧?”
赵野眼珠子一瞪。
“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是没穿衣服,还是她没穿衣服?”
“大家都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谁比谁高贵?”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食客,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再给我上点好酒好菜,什么贵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