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律双眼满是嫉妒的盯着赵锋:“你还攀上了刘树义,你那是什么狗屎运,凭什么你总是能找到靠山!”
“而我呢?我为了往上爬,不得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我连做一个好官的机会都没有。”
“我其实没有贪多少钱财,我就拿了那么一点点,结果徐熙就盯上了我。”
“我把得到的钱财全部拿出来,买了一块魏晋名士用过的砚台,想求徐熙放过我,可他不仅不放过我,还在我面前痛斥我。”
“他说我与你明明一起长大,结果却越来越不如你,他说你历经沉浮,仍能坚守初心,说你前途无量,他说我与你根本没法比……”
郭律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大声怒吼:“你说,我能怎么办?他不让我活,我就不让他活!”
“他不是夸你吗?不是说你前途无量吗?那我就让你跟他一起死,让你背负杀他的罪名!”
“我是无辜的,我都是被逼的!我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听着郭律的话,陆阳元已经目瞪口呆。
他怎么都没想过,一个人的思想,竟然能歪到这种程度。
这特么从始至终,都是郭律自己心态不平衡,是他嫉妒赵锋吧?和赵锋有屁的关系?
赵锋双眼闭上,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全身在这一刻,都在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赵锋才重新睁开眼睛。
他看着面容扭曲的郭律,道:“我应该早些发现你扭曲的心态的,若是我能早些发现,或许就能开导你,就能避免今日的一切。”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也不会重来。”
“至于你所说的原因,很抱歉,我无法认同,刘员外郎有句话说得好,不要用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你这些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也不用妄想在我心里埋下自责的种子。”
“今日……”
赵锋直接撕掉衣袍一角,道:“我与你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过往种种,有如云烟,彻底消散!”
说完,他直接转身,进入了马车之内。
那被他撕掉的一角衣袍,飘飘荡荡,落于地面。
郭律怔怔地看着那飘落在地的衣袍,忍不住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自责,你应该懊恼,你应该理解我的,你应该……”
刘树义平静道:“赵锋经历的苦痛,比你多的多,只是他仍保守本心,坚强踩过荆棘,向着前方勇敢前行,而你选择留在原地,与荆棘为伴,徐熙说的没错,你确实不配成为他的友人。”
说完,刘树义看都没有再看郭律一眼,直接摆手:“带走!”
“命人通知大理寺,就说……此案,已结!”
…………
大理寺衙门。
秦无恙办公房。
烛火摇曳,将房内众人的影子拉长又压扁。
秦无恙满眼血丝,双眼盯着身前的心腹们,道:“如何?商量出案子的突破口没有?”
大理寺官吏们闻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旋即皆一脸愁眉的摇着头。
“秦司直,从卷宗上来看,凶手就应该是赵锋啊。”
“是啊,我们查到的线索,只有赵锋。”
“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啊。”
听着手下的话,秦无恙气恼的直接一拍桌子。
他怒声道:“老子要是能把赵锋变成凶手,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们大眼瞪小眼?”
“刘树义在大牢里的话你们也不是没听到,赵锋有明确的不是凶手的证据,你们让老子怎么抓他?”
“刘树义现在已经去调查了,他若是真的找到真凶,破了案子,本官这一整天岂不是白忙了!?而且本官现在晋升在即,就等着这个案子的功劳呢,若是功劳被他刘树义抢走了,我还怎么晋升?”
秦无恙在大理司直这个位置已经快四年了。
按照规矩,待他四年满后,就要换职位。
要么平调,去其他衙门,要么晋升,继续留在大理寺。
他在大理寺经营这么多年,当然不想就此离开,而晋升,也不是太保准,他功劳积累的不是太够,所以他现在急需大案的功劳。
侍御史乃从六品下的官员,一家四口被杀,绝对算是一个大案了,他就指望着这个案子给他积累最重要的功劳。
谁知,刘树义竟在这个时候杀了出来,不仅挑他卷宗毛病,更是要抢他功劳。
他真的对刘树义要恨死了。
“秦司直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这时,他的一个心腹道:“刘树义确实破了几个大案,但那些案子,都是所有人全力配合他的结果,他想要什么线索,想要什么信息,无数人能给他提供。”
“可此案,卷宗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刘树义所知晓的信息,也就是最浅显的那些罢了。”
“此案重要的细节,如尸首分别吊在哪个白绫,我们具体是从哪几本书后找到菜刀等,这些细节,他没有任何办法获知。”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再有查案的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