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再是纯粹的推理,而是明确的证据了。
“还有第三……”
刘树义将众人的反应收归眼底,没有任何停顿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嘴里的酒气,与他喝下的酒量多少,有直接关系。”
“饮下的酒越多,嘴里呼出的酒气就越浓。”
“而刚刚的宴席上,我亲眼查过诸位桌子上的酒壶,我发现只有拔灼的桌子上有四个空酒壶,而其他人,多数都是三个酒壶,颉灼与康少卿最少,只有两个空酒壶。”
“这说明拔灼饮下的酒最多,按理说,他呼出的酒气也应该最浓。”
“可事实呢?”
刘树义看向床榻上的拔灼,道:“拔灼的嘴里虽然也有酒气,但那酒气若不仔细去闻,甚至都闻不到,而诸位……”
他视线又扫向众人,最后停在颉灼身上,道:“便是饮酒最少的你,你与我说话时,呼出的酒气,都比拔灼重的多!”
“这……真的?”
颉灼完全没有注意酒气的事。
倒也不是他故意忽略,而是喝酒的人,因自身也会吐出酒气,所以对其他人的酒气,下意识就会适应。
李承乾看向刘树义的眼神,已经有一种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崇拜了。
他只想问问刘树义,刘树义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明明他也没有饮酒,他也闻到了这些人嘴里难闻的酒气,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借此查案。
他重重点头:“是真的!拔灼的酒气,的确比不上你们任何一人。”
“竟真是如此……”
这一刻,无论是颉灼等薛延陀使臣,还是侯君集等大唐官员,都对两个拔灼之事,再无怀疑。
两个铁证在前,容不得他们不信!
“可若真的有两个叶护,那真假叶护是怎么交换的?假的叶护又跑到哪去了?”
侯君集问出了所有人现在最大的疑问。
忽里勒也道:“我都已经搜查过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藏着人啊,那个假叶护,总不能真的如我所说,可以隔空穿墙交换吧?”
“这世上是否有人能隔空穿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假的拔灼肯定做不到。”
刘树义平静开口:“至于他藏在了何处,真正的拔灼,其实已经给了我们答案。”
“什么?拔灼给了我们答案?”
侯君集一愣。
其他人彼此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也都是茫然。
他们下意识看着床榻上的拔灼,可他们都快把拔灼身上有几个痦子记住了,也没有发现拔灼哪里告诉了他们答案。
刘树义见状,提示道:“诸位请看拔灼的里衣。”
“里衣?”
众人迅速将目光看向拔灼那被忽里勒刚刚确认箭矢伤疤时,扒开的白色里衣。
“里衣上有什么?”刘树义道。
里衣上有什么……
众人刚仔细去看,杜构的声音便突然响起:“土灰!拔灼的里衣上,沾了不少土灰!”
“但是……”
杜构的视线扫向拔灼那染血的衣袍,道:“但是他的外衣袍除了血迹外,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一点土灰!”
“所以……”
他看向刘树义,道:“里衣上的土灰,只能是假拔灼将他藏起来时,沾染的!假拔灼杀人后,趁着房内无人时,将真拔灼带出,然后将外套脱下,穿在了真拔灼的身上,从而将杀人之罪,彻底钉在真拔灼的身上!”
这……
众人闻言,果然在拔灼的里衣上,看到了明显的土灰。
那么……
他们连忙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点头:“我刚来到这里时,便发现叶护外袍松松垮垮,格外凌乱……我想,那应该是假拔灼给他换衣服时,怕时间太长,被守在门外的禁卫察觉,所以匆忙之下,只顾得把外袍随意套上。”
“而外袍他都没有穿好,自然也就忽略了里衣上的土灰。”
众人想了想忽里勒刚刚掀开被子时的衣袍样子,确实如刘树义所言,都跟着点头。
刘树义笑了笑,继续道:“那个地方既然能藏下真的叶护,在叶护被带出来后,假的拔灼自然也能藏进去。”
“而这个房间内,有这种土灰的地方……”
他视线环顾房间一圈,最后,脚尖向脚下柔软的地毯一点,道:“我想,就只有这里了。”
还有一些秘密没有揭开,若是一章写完,字数会过多,所以等下一章吧,明天就能结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