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岑佩佩问冼耀武,“叔叔,榆钱树在广东能种活?”
冼耀武:“不清楚,以前没见过榆钱树。”
岑佩佩想了一下说道:“印度有一种树叫辣木叶,叶子的营养丰富,对土质的要求不高,容易种活,灾荒之年靠吃叶子能活命。榆钱树的名气太大,认识的人太多,就是能种活,也未必能保住。”
冼玉珍点头道:“明天我去田里跟耀华说一下。”
岑佩佩淡声说道:“老爷说过,内地的种种迹象表明,很大的可能会执行计划经济的制度,分析苏联计划经济的模式,工业剥削农业是一种系统性、制度化的资源转移模式,通过价格差、劳动力控制、资源错配等手段,强制农业为工业化提供原始积累。
假如不出老爷所料,做农民将来很难出头,城里人会更有保障,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多送几个围里的人进厂,宝安厂太少,往羊城走,往北走,去上海,那里的工业基础好,会重点发展、重点保障,有好事排前面,坏事排后面。”
冼耀武说道:“大嫂,想让围里人出去不容易。”
“我的意见已经说了,采不采纳是围里的事。”
岑佩佩对文昌围没什么感情,她只是替冼耀文尽义务。
冼耀武见状,对冼玉珍说道:“玉珍,我写封信,你带给耀华。”
“好。”
半碗饭下肚后,岑佩佩又对冼耀武说道:“叔叔,最近你抽时间去一趟星洲,把公公婆婆接过来住些日子。”
新加坡发来的消息,公公婆婆你侬我侬,婆婆随时可能再怀上,孙子女出世之前,公公婆婆总该先见见儿媳。
“好的。”
岑佩佩不说话,饭桌便陷入安静,今天这餐团圆饭因何而吃,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谁也不想触钟洁玲的霉头。
钟洁玲的气性大了,冼耀武在外面有女人,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即使带回来,她也不会怎么样,可自己的孩子没出世,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冼耀武就带了个怀上的女人回来,万一她生了女儿,别人生了儿子,她该怎么办?
一片宁静中,食讫,大的回自己的楼,小的在冼玉珍带领下去楼下凑热闹,只有钟洁玲被岑佩佩叫到楼上的书房。
在书房相对而坐,岑佩佩交给钟洁玲几份文件,“这几个商标尽快注册。”
“全世界吗?”
“主要是亚洲,加上意大利、加拿大、美国、法国、英国,产品主要面向华人,华人少的国家没有注册的必要。”
钟洁玲翻看着文件,说道:“家里要做生油?”
“还有棕榈油,过些日子家里要在非洲尼日利亚布局棕榈园。”
“马来亚的棕榈比尼日利亚多,为什么不在马来亚建种植园?”
“老爷在马来亚会有其他布局,分散投资。”
钟洁玲点点头,“大伯在台湾还顺利吗?”
“台湾的形势复杂,老爷在那边不怎么容易。”
“我阿伯在台湾有几个熟人,我让阿伯写信给大伯介绍一下。”
“你有心了,要麻烦亲家公。”岑佩佩顿了顿,又说道:“梅琳的事,是叔叔的不对,但事情已经这样,我也只能这样处理。
老爷说过,冼家的女人要当半个家,冼家二房半个家是你在做主,鱼蛋一事,老爷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由我来说。
叔叔做得太难看了,差点坏了老爷的长远布置。叔叔担主责,你也要担一点责任,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
“鱼蛋的事我已经说过耀武,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犯了。”
“香港遍地是黄金,能赚钱的生意比比皆是。”说着,岑佩佩从自己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纸,“上面罗列了老爷想到却不准备做的生意,你和叔叔想做自己的生意,可以从上面找一找。”
钟洁玲难为情地接过,“谢谢大嫂。”
“回去吧,你有身子,少动气,对胎儿不好。”
“是。”
钟洁玲心情愉悦地离开,她担忧的事情,已经被岑佩佩化解于无形。
岑佩佩的心情却是不怎么好,叔叔的烂事还让自己这个嫂子处理,心情又怎么可能好。想学老爷的心,又没那么大的本事妥善解决,麻烦。
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上天台,稍坐,王霞敏也拿了一本书坐到她旁边。
台北。
冼耀文提着装羊腿的袋子,送蔡智贤上了吉普车,目送车子驶远。
在凉亭发了一会呆,待吉普车返回,他来到衡阳旅社。
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