焘不言似乎能想到父亲那想骂不能骂,想打不舍得打的表情了。
“好了娘,你这不是又让人家看笑话吗?”焘不言冲那些家奴们眨了眨眼,歉意一笑,家奴们反倒不好意思的下去了。
“谁敢笑话?我就……”温御苑杏眼一瞪,气鼓鼓的说道。
“扒了他的衣服扔到南海海口喂蛟龙。”庄绡笙跑进花园,正好听到夫人在说这句,顺口接了茬,看到夫人那副小女生的表情,他捂着嘴躲到焘不言身后笑了起来。
“你看,绡笙也笑你了。”焘不言重新帮自己的母亲梳好发髻,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也不免好笑起来。
温御苑瞪着眼睛,指着庄绡笙道:“没大没小,见了夫人还不跪下!”庄绡笙知道她要来这一招,便像模像样地跪下说:“家奴庄绡笙给夫人请安——”温御苑拿帕子捂着嘴笑道:“好,我还要罚你。”
“夫人怎么罚都行。”
“好,我要罚你——”温御苑转头看了一眼焘不言,神秘地笑道:“我要罚你,将这一路上的见闻悉数讲给我听,尤其是——不言跟女孩子的!”
“夫人,这还不简单!”庄绡笙站了起来,挤进温御苑和焘不言之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套不严一脸无奈,望着母亲那张天真的脸上有了些不易察觉的皱纹,心中涌上一股心酸。
焘不言十二岁时,便不在家中呆着。恰巧,叔父一家遭遇不测,便将养子交由焘家收养。这便是庄绡笙。焘不言的父亲焘寒近看两人交好,便答应让两人自己去走南闯北。两人虽都不会武功,只会一些平常的防身之术,但凭着庄绡笙的死皮赖脸和焘不言的温文尔雅,倒也没惹上大麻烦。再者说,两人一个天真烂漫讨人喜欢,另一个长的仪表堂堂,路人见了都不由停下来议论几分。焘不言从未把他当作家奴一类人,只是庄绡笙自己硬要讲自己变成焘不言的下人,也许,是因为寄人篱下,总想为焘家做些什么吧。
焘府当家焘寒近,主管南海一带的事务,包括商贸、教育等等。反正杂七杂八只要有事儿,都能去找焘寒近。王室也对焘寒近器重有加,自然焘府便成了南海最大的官僚世家。而焘寒近本人,除了在工作上不苟言笑之外,平日生活之中还算是平易近人。
焘府在大大小小的事务中,最主要管辖的是每年的[海市]跟[蜃楼]。
南海之人善丝织和商贸。每日每夜街上行人,商人络绎不绝。每年六七月,南海海面上便会浮现出一阵巨大的云雾,云雾弥漫之中,几十座宫殿碧瓦红墙,连绵数十里,好似连接到云霄和天河
。那悬浮在
海面之上的城内的楼阁,形态各异,厅堂,牌坊,街巷,不计其数。人声鼎沸,竟与地面的市井无异。但是这景象变幻莫测,眼前之景还未来得及细看,转眼间便换了场景。那城内之人的穿着装扮,富丽堂皇,而那贸易的商品,更是世人没有见过的。
南海之人唤此场景为[海市]。每年,各处商人都会奔波于此,等待[海市]的出现,然后乘着船,带着自己的商品,一同向[海市]驶去。但能够回来的,却是少之又少.即便如此,每年还会有很多少商人为了那利益和金钱,赌上性命一搏。
焘府每年这时就会格外忙碌,又要维持秩序又要加固南海的工事,防止水涨威胁民生。
只是今年,商人们集会的时间,明显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