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期待渐渐淡去,不再寻找流墨的身影,只是看着天边渐起的霞光发会呆。
本是萍水之遇,就算……那又怎么样呢?无言知道他叫流墨,却不是他自己说出的。是无言用了她本该隐藏的能力。
第十天,无言再次拆开门板的时候却觉得门板有些异常,不像往常那样能十分顺手地取下,好像卡住了。她用尽全力一取,门板是取下了,却看见一个人卡在了窄窄的空隙中,似乎是没有了知觉。
无言吓得差点晕倒,她平静的生活从来没有过这种境况。
她拿过一旁的笤帚,试着力道将那人挪开。
“咚!——”
那人一倒地,无言暗骂着“晦气”,便把剩余的门板拆了下来。
门板上沾了血渍,无言便把门板丢到后院的水井旁,打算待会儿冲洗一下。
回过头再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无言看见那张脸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一下。
流墨……
先知,她其实早就看见了流墨会有的际遇。
只是她以为只要阻止了那一次就不会有大碍了,也就没有在用能力关注以后会发生的事——毕竟能力这种东西是有得必有失的,她使用越多,生命就越短。
谁知,预见的事不会因为干扰而消失,只是推迟了而已。
无言费尽力气将流墨拖回自己的后院,一口气将门板洗刷干净,将门口的污渍清理干净后插上门板,立即回到后院。
褪下流墨的衣衫的时候,无言看见了一柄缠在他腰间的软剑,刚一碰触,流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双眼一瞪,眼露凶光地看着她,可一认出她后又立即晕了过去。
帮流墨清理好伤口后,无言帮他掩好衣衫,有些发愣地看着那柄搁置在流墨身侧的软剑,心里慌乱一片。
“永远不要爱上持剑的人……”
她没有在意流墨的身份,可是母亲的警示言犹在耳,而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
那是不是说明,母亲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她终究会是死在剑下。
透心而过,冰凉带着虚空,恐慌伴着痛苦,明明刺透的是心脏,五脏六腑却痛得缩成了一块。
最后她能透过因疼痛滑下的泪水,看见流墨突然从睚眦尽裂地从病床上跳起,不顾撕裂的伤口将那个刺伤她的人一剑贯穿……
流墨将无言搂起,抹去她的眼泪。
“我还没有说我的名字。”
“是……”
“无言,我叫流墨。”
流墨呼吸不均却急速地说着,仿佛想在那片刻之中抓住什么。
无言轻轻一笑,微微开口说:“我……”知道,早就知道了。就在你第一次站在门前对我笑的时候,我就偷偷地知道了。
可是无言真的如她母亲所期望的那样再也说不了更多的话了。
流墨以为自己不会哭,却在双手被浸湿以后才发现自己连忍住泪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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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我看见的你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忽略的陌生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我知道结局还是义无反顾?
什么时候开始,我明知不舍还是不得不舍去了?
那么你呢?你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呢?
即使都不说,那么一切又是从哪里开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