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

天龙门山脚下，温文正打算御剑离开去自己选择的几个险地完成那几个自己选择的任务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他回头，看到的便是自己一直心慕的女生江楠。

“阿文……对不起，是我害的你这样……”少女轻声细语，低垂着脑袋的样子就像是一朵含苞带露的水仙花，那是一种和叶菀完全不同的婉约的美感。

叶菀的美，如同怒放的火玫，张扬而又热烈，却让温文喘不过气来。

江楠的美，如同出淤泥的莲，清澈而又温婉，让温文有一种身心净化的想享受。

“没事，正好我也可以借此机会历练一下。”温文安慰道，在他心中，只有对江楠的满满的怜惜，而非对叶菀一丝半点的怀念。

没有人能够否认，叶菀是修仙界中最美的人。

但是那又怎样？他只爱他所爱的那个人。

——

“就这样就结束了吗？”温文仰面躺在地上，身旁是轰然倒地的巨兽。

他还没死，那巨兽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在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那巨兽也是如此，一旦谁先恢复了力气，谁就会是这场博弈的赢家，但是很明显赢家不会是温文，人的恢复能力，怎么能和仙兽作比较呢？

都说人死之前，生前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温文也见到了属于他的那盏走马灯，他的一切记忆都分毫不剩的出现，从头到尾的播放。

初进山门，在历练意志的登天梯上，他快要站立不稳倒下时扶了他一把的是叶菀。

……

进入外门，耿直的他为了江楠向师兄们拔剑而起，长老震怒要惩罚他时替他求情的是叶菀。

……

到了内门，师长忽视管事压迫朋友远离，他惶恐不安七上八下时安慰他的时叶菀。

……

成为亲传，因为江楠想要得到那把神剑，他自知能力不足，却不愿在心爱之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他和叶菀说：“天下剑修，都需要那样一把神剑。”

然后叶菀就去了，不知道她历经了多少磨难，不知道她遇到过多少困境，她死在了神剑前。

有些感情，是埋在心底的，有些愧疚，是说不出口的。

有些人，把埋在心底的感情忽略，把说不出口的愧疚无视，但是真正细细摊开，一点一滴去回味。

那悲伤，是会把他淹没的。

身旁的仙兽逐渐站了起来，猩红的大口向着温文而去，温文甚至都能闻到它嘴里那腐烂的气味。

他闭上了眼睛。

没人会来救他了。

江楠是那般柔弱的女人，她经不起风吹雨打，无法千里迢迢赶来救他。

因为叶菀而对他稍假辞色的师尊，也因为叶菀死了而视他于无物。

同门师弟，怕是巴不得他就此身死。

天龙门长老也不会为一个得罪了化神期大能的小子而不远万里赶来。

唯一一个无怨无悔救他的，已经死了……

死亡面前，往日的真的善的美的，都一点一滴放大，假的恶的丑的，都大片大片的缩小。

温文突然想知道，面对死亡的时候，叶菀是什么感情呢？许是和他一样罢。

恐惧，愤怒，留恋，后悔，无措。

但是那猩红大口迟迟没有落下来，温文睁开眼，见到的便是身上开了一个大窟窿，到在一旁的仙兽。

而他的上方，一袭红衣的女子张扬的笑：“我所缺的最后一位灵药，终于找到了！”

叶菀……你来了吗……是你……吧？

温文再也撑不下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