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灯初上,夜幕低垂。远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靡靡之乐也已经奏响,整个北京城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游乐场,欲望男女的夜生活即将开始,一些性急的已经跃跃欲试了。无数人驾着车驶进了滚滚的红尘当中,去奔赴这场欲望的盛宴。
只能用精美华丽和古怪来形容这家酒吧。
这里是中国的首都北京,各种高档酒店与地下酒吧层出不穷,异域风情的、野性的和古风的酒吧应有尽有,一家华丽的只能算末流。它奇怪的地方在于它的大,这间酒吧实在是太大了,简直不像是开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市区,倒像是开在中部地区的二三线城市一样。吧台呈T形延伸,黑色的沙发沿着墙壁分布着。剩下的大片空地都用做了舞池,让人奇怪这里究竟是酒吧还是舞厅,可它的名字明明是暗夜酒吧。而它放的歌曲也不是什么劲爆的《Don‘t Trust Me》而是舒缓的《十二音平均律曲集》,每个人都衣装革履,风度翩翩,裙摆翩迁,衣香鬓影像在出席高档晚宴。
李晴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混杂的香水那馥郁香甜的气息。
她尴尬的坐在柔软的黑色沙发上,一身棉白色长裙的她怎么也和周围纸醉金迷的众人搭不上边。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误入天鹅聚会的丑小鸭。这时一位穿着深蓝低胸拖地长裙的艳女说话了:‘‘小晴,你怎么就穿了这么一件衣服过来。’’张燕又皱了皱眉‘‘怎么连妆都没画。’’
她越发自卑了,她胆怯的看向了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三位艳女,她们三个正笑作一团。她知道这又是她们的恶作剧,见她看了过来,其中一位穿着深红包臀裙的女生站了起来,起身拿了一杯香槟。
‘‘大概是人家自命清高,不愿和我们这种人来往。又怕别人说她高傲,只好穿成这样过来。’’孔雪故意作出委屈的样子,说着还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
‘‘小雪。’’张燕低喝了一声,又转向她柔声道:‘‘小晴,你如果不想来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不用勉强自己。’’
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燕姐,你能叫我,我很开心。’’
倚在沙发上的孔雪嗤笑了一声,摇曳生姿地走过来,轻轻地倚靠在李晴的身上,脸上挂着刻毒的笑意,柔声说道:‘‘燕姐,你这么说人家当然不会说不好。可这心里,可不这么想。’’说着,用涂着红色亮片的指甲戳了戳她的心口,孔雪眼中闪过得色,她就是看不惯李晴那一副清高样,脸上写着不食人间烟火,背地里却抢她男友。
【他也是瞎的,她除了比我会装之外,哪里比我好。】
孔雪这一番话犹如淬了毒的刀直刺进她的心脏,她觉得心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沉郁又冰凉的寒气从那里钻了进去。寒气带着湿意,丝丝缕缕的,直钻进她的骨子里一般。明明是温暖的室内,可她觉得自己像赤身果体的站在十二月的冰天雪地当中。张燕不满的望了孔雪一眼,正想安慰李晴一番,可这时张燕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她男友打来的。
‘‘小晴···那个···呃我有事要先走,你一个人可以吗?’’
孔雪不满道:‘‘燕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个人,我们不是人了。’’
张燕瞪了她一眼:‘‘你们不在才好,我就怕你们欺负小晴。’’张燕吻了吻她的额头。
‘‘小晴,等下照顾好自己。’’说着就走了。
孔雪见张燕走了觉得有些腻味,也没再欺负李晴,三个人一起打打闹闹的。不一会儿又有一个英俊的男人加入。她蜷缩在沙发里,看着他们四个人说说笑笑,她只觉得手脚冰冷,寒意一点点吞噬,笼罩在心头,凉得她牙齿打颤。她很想离开,但又怕孔雪她们告诉张燕,她不希望惹张燕生气。她像坐在冰窟里一般,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只好看着穹顶上的《创世纪》打发时间。
‘‘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一位青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其声清越,有如环佩相击,其间暖意有如三江春水。
她觉得青年的声音有如溶溶的春水,缓缓地流进她的心底。心头的寒意如遇上春雨一般顿时消融了,她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青年的手向她伸来,青年的手修长白皙,但骨节分明没有丝毫的女气。她再往上看去一位身形高大的青年正弯下腰看着她,看到她抬起头来,青年不由得笑了起来,青年眉眼温润,浅浅一笑,如三月桃李次第开放,美不胜收。白皙的手掌递出无声的邀请。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问:“你……你说我嘛?”
‘‘可以吗?’’青年温柔的看着她,湛蓝的眼中似乎含着一汪清澈的湖水,眼神清澈而温暖。她觉得恍在梦中,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她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见青年还在耐心地等她,才伸出手去慢慢地放进青年的掌心里。青年的手温润异常,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青年的手掌很大,只一个掌心就把她的手包裹地严严实实。
等站了起来,她才发现青年身高一米九有余,身姿挺拔,五官深邃。她觉得平生所见最美之人未能有他万分之一的风姿,其间似有云泥之别,也是谁会拿明珠与皓月相比呢?一个不过是凡俗之物,只用金钱便可买到,另一则是出尘之物,倾世无双。
青年躬身行了一个礼。‘‘我叫贺清远。’’
她手忙脚乱的,回了个礼。‘‘我叫李晴。’’
孔雪看着眼睛都红了,心中暗恼怎么被邀请的人不是她,又对李晴充满了羡妒。
一位穿着玫红吊带裙的艳女说话了:‘‘唉,要是被邀请的人是我就好了。这么貌美的青年请我跳舞,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另一位穿着艳红长裙的艳女开腔了:‘‘你就别想了,你觉得你有他的万分之一美吗?’’
穿着玫红吊带裙的艳女想了想,摇了摇头,撅着嘴沮丧道:‘‘没有。’’忽然她又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