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玉心头鬆缓下来,艰涩地笑了笑,终不用再苦苦支撑,两眼闭上晕了过去。
铁衣恰好衝过来,看到这一幕,忙让人去將温大人送下去医治。
“大人呢?”他问小將士。
小將士懵懂地指著屋里,“里面有位娘子在生產,好像,生了个带把儿的。”
铁衣愣住。
啊?莫不是侧夫人生了?他將耳朵贴在门上,听著里面婴孩啼哭,夹杂著爷那一声声柔情的哄人调子,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廊下绕来绕去。
他让人守在门外,紧赶著冲了出去,一气儿跑到了赵小郡王的身边,抓住人乱晃。
“小郡王,我们小世子出生了,我有小主子了。”
赵明熠脑仁快被晃成豆腐脑,听出个大概,眨了眨眼睛,“宗权后继有人啦?”
“正是,小世子哭声可洪亮了。”
赵明熠,“那我得去看看……”
远处山头,忽起了场大火。
火势汹涌滔天,將那处已经建了一半的殿宇吞没在火海中,依稀还能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
换了乾净的里衣,窝在簇新的被褥里,卿欢已是累极,却还是捨不得闭上眼。
“是我,抱歉,来得迟了,让你在这儿担心受怕,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行。”戚修凛握著她的手,揉搓著,也不去看孩子的模样,就守在她身边说著话。
她唇瓣掀动,“潮儿呢?长得什么样,抱来我看看。”
那婆子一听忙將裹在襁褓里的婴孩放在母亲身边。
“刚出生的孩子大多一个样,但娘子这小郎君,双眼皮儿,高鼻樑小嘴巴,皮肤红红的,指头也是细长,以后定是个俊俏的郎君。”
的確,潮儿一出生就是胎髮浓密,方才哭了一气已经安静下来正裹著嘴巴吸吮。
戚修凛看著这个还未睁开眼的小婴孩,心里软得不行,伸手想去摸摸,却觉得自己指腹粗糙,担心刮伤他的脸。
他这月余悬著的心总算落回实处,轻轻揽著卿欢,唇印在她额头。
“睡吧,我就守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熟悉的男性气息就在身边,卿欢心安,这数日来的忧愁隨著诞下孩子,也一併消失。
她缓缓合上眼,唇瓣微微扬起,沉入了睡眠。
不多时,外间有人低声唤,“爷,半山腰的宫殿被人一把火油给烧了。”
几个婆子还愣在那里,也不敢外出,一听殿宇都没了,她们心绪复杂,有人还暗暗抹了泪。
戚修凛轻轻抽开手,掖好了被角,走到门外,“宋秉礼呢?”
“在殿里,火势太大,他要是想烧了什么根本阻止不了,就怕他把证据给烧了。”
铁衣著急不已,眼看那浓黑的烟雾冲天。
为了免於將整座岛屿上的树木焚烧,不少人已去挖了条隔离带。
他往回看了眼,要事在前,便將铁衣留下,他则亲自带人去擒宋秉礼。
火光中,宋秉礼怀中抱著木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阴翳地看向殿外的人。
他呢喃著抚摸著怀中牌位,“礼儿这次没能完成阿姐的嘱託,可礼儿却已將千余孩子抚养长大,他们以后会在大晋掀起一股风浪,让那高位上的人,寢食难安。”
话毕,残破的门被人踹开,戚修凛大步而来,不顾房樑上即將坠下的火球,揪著宋秉礼,將人往外拖拽。
轰的一声。
房梁坍塌,沉重的木樑差点砸在戚修凛身上,他躲闪及时,但宋秉礼却被砸断了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