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渠帅程远志、并州渠帅邓茂,一方面加紧联络对朝廷不满的边军低级军官,许以高官厚禄。
另一方面,利用边贸渠道,秘密从塞外购入战马、皮甲和精铁。
他们计划在起义发动时,裹挟部分边军。
同时联合部分胡人部落,造成更大的声势。
牵制北方精锐边军无法南下支援洛阳。
整个大汉的东方和北方,仿佛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引信在张角提前点燃的命令下,正以惊人的速度燃烧著。
无数条看不见的信息流在乡野小道、市井坊间,甚至是山野密林中传递。
简陋但有效的致命武器,在暗夜中被磨礪得锋利。
那些被压迫得近乎窒息的心。
在太平道大贤良师这个中央枢纽的连接之下。
匯聚成一股无可匹敌洪流。
即將碾压人间!
在“黄天当立”的狂热口號下剧烈跳动,积蓄著毁灭性的力量。
洛阳城的血腥惨败,非但没有浇灭太平道的火焰。
反而在死亡的威胁和復仇的刺激下,让这场即將到来的燎原烈火,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巨鹿总坛。
张角沐浴斋戒,焚香祷告,將自身精、气、神匯聚,集中於膝上的九节杖、身前的黄天之剑,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面容肃穆,眼神却穿透了时空。
仿佛看到了七日后,那场註定要撼动整个天下的风暴。
“二月初二,卯时初刻——”
他低声重复著这个决定命运的时刻,声音如同冰冷的预言,在静室中迴荡。
而此刻,广宗城。
陆离终於走出了修炼密室,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院落之中。
他的手中不再是龟甲,而是一杯清茶。
裊裊热气升腾,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神。
他望向北方巨鹿山的方向,又环顾仿佛沉睡的洛阳城,嘴角噙著一丝洞悉一切的瞭然。
“七——二月初——”
他轻轻呷了一口茶,感受著茶汤的温热滑入喉中。
“八州暗流,汹涌如沸。张角,徒儿,这场由你执掌的滔天洪流,即將倾泻而出。也好—这死水一潭的棋局,这腐朽的汉室朝廷,也是该彻底搅乱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將撕裂黎明,席捲大地的黄色狂潮!
紧锣密鼓,只为那一声惊破九霄的號角!
这盘以天下为棋,眾生为子的棋局,终於要进入最残酷、也最精彩的中盘搏杀。
而他,这位隱於背后的观察者,正期待著风暴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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