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人公將军有紧急军情求见。”
门外守卫的声音恭敬中带著难以掩饰的焦虑。
“进。”陆离代张角开口。
手掌依旧按在张角背心,维持著元气的输送。
石门无声滑开,张梁带著一身风尘与浓烈的血腥、硝烟气息快步走入。
他脸上虽有疲惫,但眼神却比三日前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到静室內情景,他先是对著陆离深深一揖:“陆师!”
语气充满发自肺腑的敬畏。
陆离虽未正式收徒,但於他们三兄弟而言,恩同再造,地位与师尊无异。
隨即,他目光转向蒲团上的张角。
看到大哥那形销骨立、气息奄奄的模样,眼中痛色一闪,但立刻强压下悲慟,语气带著一丝振奋道:“大哥!陆师!卢植老贼虽恨我等入骨,连日猛攻不断,但广宗城防稳固。
尤其是陆师布下的几处关键符文节点,配合阵法加持,硬是扛住了汉军最猛烈的几波衝击。
那老贼的投石车砸了三天,只在城墙上留下些坑洼,云梯更是被兄弟们连人带梯掀翻数次。
如今他攻势虽凶,却已是强弩之末,只能在城外深沟高垒,想困死我们,一时半刻,他打不进来。”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只是——这老贼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城外,断绝粮道,封锁消息。城內粮草日蹙,人心难免浮动。长此以往,非长久之计!
这根刺不拔,广宗终究危矣。”
静室內,张角艰难地喘息著,枯槁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显然听清了张梁的话。
卢植的存在,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陆离缓缓收回按在张角背心的手掌,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张梁带来的消息早在他预料之中。
他踱步至静室一角的石案旁。
案上陈设简单,唯笔墨纸砚与一只通体漆黑、造型古朴,隱隱透著阴冷气息的陶罐。
他提起笔,蘸饱墨汁,在一张裁剪得宜的素白绢帛上,笔走龙蛇。
所书並非寻常文字,而是一个个扭曲如活物、散发著微弱幽光的诡秘符文。
每一笔落下,空气都仿佛为之轻颤,光芒在绢帛上流转不息。
片刻,符文书写完毕。
陆离拿起绢帛,揭开那黑色陶罐的盖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深海寒气的幽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瞬间瀰漫开来。
罐內並非寻常之物。
而是满满一罐深海明珠。
颗颗浑圆无瑕,大如龙眼,在昏暗的静室內散发著温润而內敛的氤氳宝光,价值足以买下半座城池!
陆离將那张写满符文的绢帛,小心翼翼地覆盖在明珠之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符文如同活过来的黑色小蛇,无声地蠕动起来,丝丝缕缕的幽光迅速渗入明珠內部。
片刻后,幽光敛去,明珠表面依旧温润光滑。
但若以灵觉细察,便会发现其核心深处,多了一抹极其隱晦、难以捕捉的淡紫色光晕,如同潜伏的毒蛇之眼。
“张梁!”
陆离盖上罐盖,將陶罐推向“人公將军”,声音平淡却带著掌控一切的篤定。
“持此物,挑选你最忠诚、机敏,且擅潜踪匿跡的死士,即刻秘密启程,潜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