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澈沿着廊檐往前走。
馥郁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他翻飞的衣摆和利落的鹿皮六缝靴。
赵元澈伸手推开门。
馥郁惊了一下,手肘碰了碰身旁跪着的清流,用眼神向他求救。
怎么办?
谁能救救她?
“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清流小声嘀咕一句,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脑袋埋得更低。
姜姑娘不见了,他们都联起手来瞒着主子。今儿个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掉,等着被责罚吧。
赵元澈抬步迈过门槛,踏入屋内。
外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茶壶、茶盏摆放整齐。软榻上空荡荡,处处一尘不染,和她搬过来之前一样。
好似她没有在这里住过几个月一般。
赵元澈眸光沉黯,拳头攥紧,骨节一片苍白。
他静立了片刻,抬步进了卧室。
雕花千工拔步床,床幔悬起一半,露出床上叠放整齐的被褥。
她搬进来时,床上便是这般。连床头柜上的烛台摆放的角度都未曾变过。
仿佛那一夜的炙热缠绵只是一场梦。
他回身,便看到桌上放着的木箱。
箱口大大地敞开着。
他缓缓走近,低头看过去。
里头有她及笄时,他送的玉佩,她被王雁菱推倒那次,他送她的首饰。
有他在马车上替她绾发,从抽屉里取出来给她簪上的赤金如意簪子。
有她第一回进宫,他给她预备的一套头面首饰……所有他送她的首饰,都在里面。
还有一沓银票,是那日在书房,他硬塞给她的。
她分文未动,全数放在了这箱子里。
赵元澈纤长的眼睫垂下,看着那一箱东西,胸膛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