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健康人相比,显然,她还需要更多的休养。
不过在阿列克谢看来,继续留在峨罗斯对何长宜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只有尽快回到钟国境内,她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和休息。
何长宜对此表示赞同。
她需要星级酒店的大床,还有颐和园听鹂馆的荷叶饼卷烤鸭,最好再配上一份滋养的排骨莲藕汤。
有了伊万诺夫斯基这个内部人士的帮忙,何长宜不需要再和铁门前的倒爷们去挤,而是顺利地从内部通道通过海关。
在入境前,她停下脚步,看向阿列克谢。
他远远地站着,离国境线颇有一段距离,仿佛赋予他另一半血统的国家是什么洪水猛兽。
注意到何长宜的目光,阿列克谢安静地抬起眼睛看着她。
像是在不解,又像这只是一个沉默的告别。
何长宜抿了抿嘴,转身走过去,步子越来越快,直到走到阿列克谢面前。
“谢谢。”
她突然伸出手,在伊万诺夫斯基兴致勃勃的目光中,用力地抱了抱阿列克谢。
“以及,抱歉。”
阿列克谢没有动作,只是垂眸看着何长宜。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突然冲他粲然一笑。
“不过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说罢,何长宜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大跨步迈过国境线,真正地回了家。
她像是只要站在大地上就能有无穷无尽力量的阿喀琉斯,当走上自家国土的一瞬,分明两边在物理上没有任何区别,可身体像被极速充电,立刻充满了活力。
何长宜站在国境线的另一端,转身冲着阿列克谢用力地挥了挥手。
“再见,还有再见。”
暂时告别,以及等待再次相见。
阳光似乎有些刺眼,阿列克谢眯起了眼睛,他的目光追随着何长宜,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伊万诺夫斯基伸手搭在阿列克谢的肩膀上,大大咧咧地说:
“嘿,我觉得何是个好姑娘,说真的,你需要一位妻子,然后再生一群孩子,就像我一样,每天回家都有听不完的‘爸爸爸爸’。”
阿列克谢转身,顺便甩开伊万诺夫斯基的手,冷淡地回道:
“是啊,你还有洗不完的奶瓶,真羡慕你的床上布满了儿童尿渍,你们家能找出一条干净的床单吗?顺便问一句,你的工资还能负担得起全家人的生活吗?”
伊万诺夫斯基反应了一下才听明白阿列克谢在说什么,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你这个毒辣的坏家伙!你这是在嫉妒!我要用钢琴牌伏特加淹了你!”
阿列克谢不客气地回道:
“好啊,我会将你完整地送回家,免得你像在战场时那样,抱着坦克炮管大哭要找妈妈。”
伊万诺夫斯基急了。
“嘿!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再提这个!”
阿列克谢冷静地说:
“不,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请求,但我从没答应过。”
两个男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国境线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