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就像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泰民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遥控器,看电视,温流哥陪在一旁。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地收拾一下私人物品,还有几件应季的衣服,一个轻便的行李箱,就能带走我在这里留下的一切。
阿姨在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我笑着迎她进来。
“真的要搬出去吗?我和你叔叔都挺舍不得你的。”阿姨握住我的手,挽留道。“我已经给你们添了太多的麻烦,现在是时候离开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否还能管理好。
“你也舍得泰民吗?”阿姨一语道出我的心思,这些时日来,她早就看出自己儿子和我之间的特殊关系,只是秉持着不插手的观念。
“我舍不得你们每一个人啊。”我避开了锋锐,含糊地回答着,等阿姨离开后,我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信封,是我薪水剩下的部分。
拉着行李箱到门口,我真的要离开这里了,泰民还是没有看我一眼。他在生气,还是难过,我情愿是前者。
我迟疑地站着不能动弹,凝视着泰民欲言又止,温流哥用手肘碰了一下泰民,泰民才放下遥控器,站起身,经过我面前,停住说了句:“再见。”
“嗯。”我没有资格说:【分手后还是朋友】这种讨人嫌的话,一个人走出了大门,而楼梯口,钟铉坐在银色的小汽车内,看见我后,开门下车,过来接过我的行李,冲我微微一笑,就像以前一样。他换了一件黑色的T恤,简单的衣服却贴身地勾勒出他结实的身材。
我先上车,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后,仰视的视线,楼上的他把窗帘拉上,与我隔绝。
驶回别墅的路上,我把视线抛到窗外,摇下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我的头,痛到要炸裂了。
钟铉从右下方的空格里拿出一盒薄荷糖,递给我:“吃一点吧。”
现在,我们的关系很微妙不是吗?薄荷糖的清凉在口中蔓延,缓解了我的难耐,我才开口直白地问:
“你是喜欢我的吗?上次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我指的是什么,他知道。
“我说过,我以前并不想爱你。”这时候,遇到了一个红灯,他停下车,转过头来对我说:“其实,比起爱上后才受伤或失去,看着你远离我,我更痛苦。”
汽车重新开启的一刻,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不能否认,我想和你在一起,至少这个想法比我对千漫的感情更强烈。”
“……”对于钟铉的坦承,我怀着感谢,同时也心痛。这些话,更早些告诉我,该多好。
重新步入我生活过多年的房子,直接进入原本我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动,也仍保持着清洁。“好好休息,呆会再下楼吃点水果。”钟铉体贴的替我关上房门。
我开启了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登录了推特,才发现了一则泰民的更新:
【她要离开了,我才发现自己那么放不开。原来,拥有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瞬间,我的视线变得模糊,眼角变得有些湿润。
“对不起……”我对着电脑荧屏,不断的重复着。
我也想过一直和泰民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而终究还是认清楚了残酷的现实,根本不允许我的自私,如果我不这样做,更怕他会被他人伤害。
李泰民,我真的,喜欢过你,现在,也还挂念着你,但,请你也和我一样,学着去忘记,变回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你。
我整理好东西后,下楼,看见钟铉一直在试图联系一个人,而多次又把手机放下,看来是千漫呢。我不介意地越过他身边,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嫌弃道:“佣人大婶是老花眼了吗?怎么水果还切得这么难看。”
钟铉干咳一声,幽怨地念叨:“我切的。”
我差点没被苹果噎住,讪讪地胡乱嚼几口咽下后,又改口称赞:“不过这苹果真好吃。”“我并不觉得这样有好一点。”他不满的双手叉腰,苹果好吃,关他什么事?这只是佣人大婶买的。结果还是,他金钟铉的刀功被嫌弃了。
我继而又叉了一块西瓜:“哇,这西瓜切得真有水准,颗颗都和正方体一样。”
钟铉夺过我手中的牙签,叉了一块自己切的苹果,咬咬牙道:“西瓜是现成切好才买的。”
我彻底无语……
猛然惊觉,此时的气氛,竟也渐渐找回了以前的熟悉感,只有我们两个人。
钟铉见我突然笑了起来,也坐到我身旁,揽住我的肩膀,这一次,不是以前那种朋友间亲昵的感觉,他低声在我耳边承诺着:
“以前因为我,你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的痛苦;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会守护你。”他用指腹刮了一下我的笔尖。
金钟铉,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会有所期待,就让你来努力,带我回到原来全心全意爱你的时候。
我下定了决心,推了他一把:“去找千漫吧,你需要和她好好地谈谈。”
钟铉凝视着我片刻,确定我是认真的,才拍拍我的脑袋,起身离开,出门前,他对我说:“等我回来陪你吃饭。”
“知道了。”我挥手和他告别。
曾经那么渴望的在一起,开始也没有想象中的甜蜜,因为我有罪恶感——对泰民、对千漫的罪恶感。
作为赎罪,我的幸福呢,也会是暂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