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最后这句话说完，所有点亮的火红眼就如同燃尽的星星般缓缓熄灭。

那些红光仿佛被从族人的眼球中抽出，渐渐汇成一束巨大的光柱——当然，是不特意用凝就看不出来的动静。

奥萝拉看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这种力量的感觉，她好像懂了什么……

之前她还以为幻境才是这老太太被赋予的能力，看来不是这样的啊……现在回想一下，幻境破碎的时候，玉石发热并没有停止，反倒是族人们都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时玉石没动静了。

“开辟一方空间，这是特瑞莎的能力，和协会里一个叫做诺布的猎人能力有点像，却也有不同。”尼特罗这时候才摸摸胡子开口了，“特瑞莎火红眼状态的念能力能开辟出空间，时间流动也是静止的……她就是用这个方法把族人都藏起来，不过也有个缺点，空间开辟到哪里就再也不能移动了。”

哦，老头子知道的很清楚嘛！奥萝拉在心里嘀咕两人关系真好，也顺便分析了一下这能力——八成是幻想神力使开辟空间变得省力了，然后这老太太又让火红眼状态的念能力和幻想之力融在一起最终变成了这样。

“至于她正常状态的念能力，你也见过了，就是通过关键物体构建幻境的能力。”尼特罗说道这里，不管奥萝拉再怎么用火热的目光看他都不再理了。

倒是银太，看着奥萝拉这样不禁把她和自己敬爱的会长隔开。

奥萝拉见他这副防贼模样，哭笑不得地扭头将视线移开——她这么大点还这么弱鸡，难道还能使用什么奇怪手段逼得尼特罗会长继续向下解释不成？

不过通过关键物体构建幻境……嗯，她对此也有点猜测。

重新将目光投在特瑞莎身上，老太太借由整个族群的信仰之力，成功把族中她原本用空间保护起来的祭坛重新召唤出来。

那显露出的祭坛古朴又精致，半高的台子上雕刻着窟卢塔族的族纹。

特瑞莎老太太一人站到了台子上，奥萝拉看见她温柔地和每个族人告别，亲吻他们的脸颊祝福他们。

当然，看到这一切时，奥萝拉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即将当刽子手的时候，她通常都是放空大脑让自己做到冷酷无情的。

“神明真的存在？命运和规则真的存在？”尼特罗也没有看奥萝拉，只是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凝视着远处的友人问出声。

这是他最后还活着的友人了，今天也即将死去。

奥萝拉尽量保持着一个旁观者的态度，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东西，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但是她知道尼特罗是在问她的。

“就算不想承认，神确实是存在，否则我和特瑞莎也不会像是被命运捉弄了一般出现在这个世界。”

虽然也知道空间神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说清楚，而是在忽悠她，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是掌握着力量的神明，而她就是一个不能掌握自身存在的打工仔。

她还是挺羡慕特瑞莎的。

老太太这一生十分完整，有冒险有族人有丈夫有友人，晚年还能在更改完整个族群的命运之后寿终正寝——回去还能继续原来的人生——比起她这个打工仔和现在遇到的其他玛丽苏杰克苏简直不要太幸福。

尼特罗听见这话，终于扭头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特瑞莎也和所有的族人告别完，其实早在蜘蛛要来的时候她就将该吩咐的嘱咐完了，所以现在也没什么好强调的，只是希望之后奥萝拉这个丫头能完成好她拜托的事情。

老太太看了看祭坛下围跪成一圈的小辈们，释怀地笑了，她也是时候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这里的人都很舍不得她，难道那边的家人朋友就能放下她了吗？

她在这个世界100多年，虽然心已经老了回不到原来的活力，但是却从没有忘记当初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去那种绝望的心情。

她没什么留恋的了，人都老了干什么还操那么多心？让小辈们苦恼去吧！

特瑞莎仰起脸微笑，抬手冲着奥萝拉的方向挥了挥。

她看见幼小的女孩周身火焰环绕，渐渐组成了一副火焰的弓箭。

女孩搭箭开弓瞄准射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特瑞莎瞧着金色的流光向她飞来，没过一会儿就温暖了她的全身。

在视野全部被金白占据之前，特瑞莎看向了女孩旁边表情露出一瞬悲伤的尼特罗，冲他笑笑说出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吾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