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变数突生
“不一定是贾凡，”陌白说道：“现在要重新开始怀疑。”
“您怀疑来怀疑去···”欧阳绅急道，“除了贾凡还有谁能怀疑啊······”
“那就怀疑你试试···”澹台冷不丁冒出一句，“今日你也在春风阁。”
“好好好，算我多嘴。”欧阳绅随后做了个封嘴的动作，一个人说不赢两个······
“欧阳城主，你平常与御史有来往吗？”陌白突然问欧阳绅这么一个问题。
“自然是有的···”欧阳绅讪讪道，“得罪他就如同得罪了王上，我怎么可能不好好待他，前段日子还一起来这春风阁了···”
“那你可知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欧阳绅一拍大腿说道，“御史大人在我耳边可是念叨了无数遍关于他戎马生涯的事情，其中就提过他那腿疾一事
他说别看他当了个文官，但他更怀念的是年轻时候上战场杀敌的日子，他的腿就是那时坠马落下的毛病，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离不开他的桃木轮椅了···”
听着听着，忽然间一个念头在陌白的脑海中出现。
“澹台，说一下目前的三位死者。”
少年立即开口道：“第一位死者名叫罗仁，外号罗跛子，三年前意外坠崖致使残疾，深夜死于自己房间的床上，凶手一刀致命，伤在心口，创口不见血。
第二位死者王百草，残华城前任官医，大家都叫他王大夫，死前就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死况与罗仁一模一样。
第三位赛辛，残华城御史···”澹台看向屋内赛辛的方向继续说道，“年轻时坠马落下的腿疾，晚年依靠轮椅行动，致命伤口同样在心口，但现场却有大量血迹，且并非深夜遇袭，而是清晨被人杀害欲春风阁的房间里···自己的轮椅上···”
“我怎么听着听着觉得···这凶手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呢？”欧阳绅插嘴道，“你们看啊，这第一起和第二起死的人死状一模一样，而且现场都没有血迹，分明是一个高手杀的，但第三起，你看死者胸口那个窟窿，还有这轮椅上这地上到处的血迹···”欧阳绅伸手往轮椅那边指了指，“这明显是一个新手啊······”
“不。”澹台瞥了一眼欧阳绅，“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啊？”欧阳绅十分不满自己的思考这么草率地被否定了。
“直觉。”
“直觉？”欧阳绅懵了，“这还有直觉一说法呢？哈哈，公子您真幽默···”见澹台丝毫不为所动的冰川脸，欧阳绅识相地停住了尴尬的笑声。
“是同一个人的话不无道理。”陌白此时开口了，“普通人要做出高手的活儿很难，但高手伪装成普通人很简单。”
“那凶手若是同一个人，他何必把第三起死者弄得如此血肉模糊，莫不是他对御史大人的恨意更深些？”欧阳绅不惧打击不忘初心地再次进行推理。
陌白又开始围着房里边绕圈了。
“没错了，那样的话···”陌白自言自语道。
“哪样啊？”欧阳绅一头雾水，“我说的这样？”
“他是怎样杀掉御史的···”然而陌白并不理他继续自言自语并进行着自己的绕圈行动。
欧阳绅放弃了与这位完全陷入自己世界中的圣者对话，他转而问向澹台，“我说得对不对？”
“师傅没说你对。”澹台目不斜视。
“圣者不说我对，难道我就不能是对的吗？”欧阳绅抓狂。
“师傅说得永远不会错。”少年眼睛都不眨一眨地说道。
“你怎么那么相信你的师傅！不可以盲目地相信一个人啊小公子！”
“我不信师傅还能信谁？”澹台的碧眸里一直映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这会儿终于转而看了一眼欧阳绅说道，“你么？”
欧阳绅表示他被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眼中——赤裸裸的蔑视深深伤害到了。
今天清晨还留在春风阁的人全部都被强制扣留了下来，整座春风阁都被残华城的官兵包围地严严实实，所有人将自己锁在房中惶恐不堪，一个一个接受盘查，直到午时，全部的人被通知到春风阁入口大厅用膳。
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喧闹嬉戏，春风阁内的气氛十分严肃诡异，所有人都持着怀疑的眼光打量四周的人，都知道早上这里才发生一场凶杀，死的还是御史大人，想到凶手有可能在他们之间，他们就不禁头皮发麻。
陌白这一桌三人才刚坐下，一个清丽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了，“城主大人，圣者大人，澹台公子，不知民女是否有幸与贵客们一桌···”
“迷迭姑娘！”欧阳绅连忙起身迎接，“自然是可以的，你坐！”
一桌四边四个座位，迷迭正对陌白而坐，左手边，面容掩在垂纱斗笠下的少年发出一声冷哼，迷迭脸色有些僵硬，对身旁这人有种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感觉。
“既然坐下了，大家就顺顺利利地把一餐饭给吃完。”欧阳绅发话了，“迷迭姑娘你不要拘束。”
“多谢城主大人照顾···”迷迭细声说着，漂亮的眼睛垂了下来，“清晨出了这么一桩惨事，小女子坐在这一桌方能感到安心···”
“哈哈，迷迭姑娘莫怕！”欧阳绅十分豪气地说道，“城主在此，凶手绝对不敢来。”
欧阳绅色迷迷的视线黏在了迷迭身上，迷迭确实是人间难得一遇的美人儿，一双大眼睛仿若挤得出水来，惹人怜惜，俊挺的鼻子配着红艳欲滴的嘴唇，风尘中的名伶却难得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然而这并未有些许用处。
少年从未正眼看过她。
“欧阳城主。”陌白忽然开口。
“哎！”认真看着迷迭的欧阳绅被陌白突然的召唤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过头来，“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