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疯狂，所有人都被这一声震住了。

“你们该死！”他又念叨了一声，突然转身看向陌白，谁也没看清他手上的动作，一层结界将欧阳绅他们隔在了外面。

结界里面只剩了四人，华桀，陌白，澹台，还有神色复杂的迷迭。

外面欧阳绅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撼动结界丝毫，里面人的动静他完全听不见。

“华桀你给我出来！”他急红了眼，抽出旁边小兵刀鞘里的刀便往上砍。

而这一切都影响不到结界中四人分毫，隔绝室外的结界里面一时安静地只剩下了呼吸声。

澹台右手搂着陌白站起，左手挡在华桀身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死盯住华桀。

华桀在结界中彻底放松了下来，病态苍白的样子与平常无异。

突然他笑了，“一个废物神仙，两只妖···”

余下三人同时愣住了。

“你居然能看破所有人！”迷迭脸上的神情终于坦然，“臭道士，还指望着你看不出来，看来我是小瞧你了。”

“今日我要杀了她···”残酷却平静得出奇的话语从华桀口中吐出，“你们两只妖若要拦，便一起杀！”

他在一瞬间便出手攻向陌白，被澹台立即拦了下来，两人立马赤手空拳打成一团，但澹台缺少实战经验明显处于下风。

隐藏实力的人不少见，陌白自己在无极堡时也雪藏了自己的法术，但没想到华桀这个道士藏得比她深多了。他本是云游天下的修道之人，又精通医术，恐怕他现在的年岁远远不止他看起来的这样。

澹台用了最短的时间适应了华桀快得惊人的攻击速度，边躲边模仿华桀的招数，但终归不敌，眼看要被一掌击中，身旁突然出现一只纤细的手帮他挡开了。

迷迭虽知自己法力不够强大，但她绝不想让澹台公子在自己眼前受伤！

“花妖，未免太不自量力！”华桀开始与二人缠斗起来，结界就那么小根本无法施展更多，一刻钟的时间，澹台与迷迭同时败下阵来，被华桀的掌法拍在了地上。

华桀也好不到哪去，他布这个坚不可摧的结界耗费了太多法力，否则他怎会让区区两个小妖缠了这么久。

脸色更加苍白的华桀丝毫不留生机，想以最快速度，一掌劈下去——却突然停住了。

不知何时，一根湖蓝色的长簪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陌白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身后，“怎么把我给忘了。”

在华桀来不及反应的瞬间，陌白毫不手软地刺了下去。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从很早以前开始，陌白杀戮之时是毫不留情的。

华桀倒下的瞬间，陌白也因伤口再次崩坏，承受不住痛楚而倒地，她感觉到身旁的华桀还在做垂死挣扎······

陌白随意抹一把脸，方才华桀的血可是溅了她一脸。

她没有那么大力气可以将簪子送进华桀的心口，但她可以用抹脖子这一招相对轻松地送他去见冥界阎王。

“你早知道我是神仙···”陌白似还在与华桀说话，而后者只能用最后的残喘来回答她，陌白倒在地上质问华桀，“你竟要诛仙？”

“你不是···你不配！”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华桀的最终不住地喷涌而出，但他仍要说话，“你···一无所用···的···瞎子······”

“是不是有残缺不完美的人就都该死？”

“···是···”

“那我觉得你也该死。”陌白一本正经道，“你缺心眼。”

这是华桀人生在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听完那句话他在原地剧烈地抖动了一番，随后便不动了，好像···是被气死的。

结界的主人死了，结界在那一瞬间便也失效崩塌了，欧阳绅冲了进来，见这躺了一地的人，只有陌白坐起身来。

陌白却继续说着，不知是说给谁听，更像在念往生经，“恒之有无相生，阴晴圆缺皆有道理，圣者行不言之教，天地不仁不可论执念，修道之人可知···道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