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苏墨瞳孔骤缩，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当年你奶奶跟我对峙，把密钥分成了‘三个瞬间’。”黑影缓缓说道，胸口的熵能疙瘩滚得更欢了，“你手里这四块，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片段，凑数的罢了。”

三个瞬间？不是四块碎片？

苏墨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之前的想法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难道他从头到尾都找错了？

“你撒谎！”苏墨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再想催动灵气，可丹田空荡荡的，只挤出一丝微弱的绿光，“奶奶不会骗我！”

“骗你？”黑影嗤笑，“她只是没告诉你全部真相而已。”

黑影抬手一挥，无数记忆残片从黑雾里飘出来，像摔碎的玻璃碴子：

有他小时候调皮，把灵植园的含羞草拔了栽进花盆，被奶奶敲了手心；

有他第一次培育成功太阳花，抱着花盆跑向奶奶，笑得露出豁牙；

还有他穿越前，奶奶把《植物学百科全书》塞进他怀里，眼眶红红的，却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这些记忆，你都快忘了吧？”黑影的声音带着蛊惑，像贴在耳边吹气，“熵能会吞噬一切，你的记忆，你的信念，早晚都得没。”

苏墨的头痛突然加剧，像有无数根针在扎，脑子里的记忆开始乱成一团。

奶奶说“信着”时的语气，居然变得模糊不清，好像隔了层厚厚的雾。

“不！我没忘！”他用力摇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劲攥着拳头稳住意识。

可熵能的侵蚀越来越强，掌心的碎片光芒越来越弱，屏障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碎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微弱的绿光从记忆通道的方向飘来。

是灵植孩童们的灵气！

细碎的绿光点，像萤火虫似的，顺着通道缝隙钻进来，落在苏墨身上，凉丝丝的，像清泉流过干涸的土地，暂时压下了熵能的侵蚀，混乱的记忆也稳了些。

“还有人给你送灵气？”黑影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现实里的人还在死撑，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苏墨趁机调动体内仅存的灵气，四块碎片再次爆光，屏障暂时稳住，金光把他裹在里面，暖烘烘的。

他盯着黑影，突然想起奶奶图谱上的标记，心头一动：“三个瞬间，是不是对应着奶奶这辈子最重要的三个决定？”

黑影胸口的熵能疙瘩猛地一顿，显然被说中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黑影很快恢复镇定，语气更阴狠了，“没有最后一块碎片，你永远凑不齐密钥，只能眼睁睁看着九界灵植烂成熵能。”

苏墨的心沉到了谷底，凉得像冰。

最后一块碎片在哪？

他环顾四周，记忆空间的黑雾越来越浓，灵植园的景物已经消融了大半，只剩下脚下一小片地方还在碎片的金光保护下，随时可能被黑雾吞掉。

“找不到最后一块，你迟早得被熵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黑影再次发动攻击，黑色触手拧在一起，凝出一把巨大的黑斧，斧刃上冒着滋滋的熵能，朝着屏障狠狠劈下。

“轰！”

金光屏障晃得更厉害了，裂纹瞬间扩大，四块碎片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跟风中残烛似的，随时会灭。

苏墨“哇”地又吐了一口血，血溅在屏障上，顺着裂纹往下流，身体摇摇晃晃，灵气彻底耗光了，连站都快站不稳。

他死死攥着碎片，指节捏得发白，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奶奶的话：“密钥不是记着，是信着。”

信着……

难道最后一块碎片，不是“找”来的，是“信”出来的？

可他该信什么？

信奶奶当年的选择没错？信灵植能扛过这次熔断？还是信自己，哪怕灵气耗光，也能撑到最后？

黑影的黑斧再次劈下，这一次，屏障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中心，“咔嚓”声不绝于耳。

“快碎了……”苏墨盯着屏障，心脏狂跳，嗓子眼发紧。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奶奶教他给含羞草浇水，指尖的老茧蹭过叶片；

奶奶把百科全书塞进他怀里，说“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