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灵翻身跃下归木，抬手便捏上了哥哥的脖子，“哥，你够了！那么恶心的地方你也好意思叫我一个姑娘家去？”

“可我就是见不得有人整天无所事事，而我却奔波劳碌，活像个陀螺。”暝熠扯下妹妹的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继续刺激道，“怎么，又被迟钰甩了？”

“你！你别跟我提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即将爆发，正要数落迟钰的种种恶行，却闻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暝熠，许久不见，出来聚聚？”

“瞧瞧，说什么来什么，”见暝灵一副纠结的模样，揉了揉暝灵的头发，笑道：“你若是觉得不好跟他见面，哥哥帮你跟他和解便是。”说罢飞身出了菩提境。

菩提境外的坡月湖心，一抹绯色身影已在亭中坐定，面前摆了碧色的酒壶和杯盏，静待好友到来。

“前些日子听说你去人界游玩，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暝熠坐下后也不客气，端起眼前美酒送入喉中，赞道：“这人界的酒，倒真是个好东西。”

“呵，难得你也如此喜欢。”

“你去人界，找到他了吗？”放下酒杯，暝熠话锋一转，目光锁住迟钰。

迟钰顿了顿，又无所谓道，“我也不能确定，毕竟……还有七年时间。”

“七年，对我们而言，也不过弹指一挥。你如此反应，应当是找对了人罢。”

“……”

“只是你似乎还没有让他知道？”

“既然他还有七年时间，我为何要提前预知他的死亡，这样，对一个人来说，太过残忍。”

“哈哈，难得你也会有怜悯之心。”以他对迟钰的了解，这人本就是个魔头，对于魔界同族都持漠然态度，更何况不相干的人类。

“哼，‘怜悯’？对魔说‘怜悯’，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罢了，总之你自己多加注意，毕竟……”

“行了，这件事我有多上心，你比我更清楚。”

暝熠见迟钰不愿多谈这件事，便也乐得转移话题，“前些日子暝灵惹你生气了？”

“怎么，又要替你妹妹说好话？”一听到暝灵的名字，迟钰就皱下眉头。那个丫头烦人的很，走哪跟哪。

“我知道你有心悔了这桩婚约，但好歹现在她都还蒙在鼓里，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她宽容一些吧。”他清楚自家妹妹对迟钰一往情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便也不会强行将他们捆作一起，否则对暝灵，无疑是更大的伤害。

“看心情。”迟钰闷闷道。

“你只要不对她恶语相向就好，其它的她再怎么闹，你不理会就行，况且我最近让她去众生境做事，她应该没多的精力去找你了。”

“众生境？最近人界出什么灾祸了？”迟钰一边斟酒，装做不经意的问道。

“大旱，死了很多人，”暝熠不禁揉着眉心，“不单是天灾，还是人祸，苦涯境内也要准备接纳一批死魂了，想想就觉得头疼。你说干嘛非得弄出个苦涯境来，那些个作恶的东西直接叫他们灰飞烟灭不就得了？弄进苦涯境折磨来折磨去的，我还得时常去查看。”

“也许是灰飞烟灭太便宜他们了？折磨完以后还要堕入轮回，想想这做人也挺不容易。”

“可他们却活得挺快活，并且这样世世轮回，活的也算是比我们长久。”

“难道就没有人真正只能存活一世或者几世？”迟钰心里想到，不由地问了出来。

“你说的这种人，大概是穷尽极恶，”暝熠顿了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又道，“或者是擅改天意以至影响到诸多人命运，这样的人，也入不了轮回。他都不相信天意了又何来轮回？”

“嗯。”

“话说你最近对人界怎么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好奇罢了。”

只是好奇而已，迟钰在心中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