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布恭敬一礼,规规矩矩的坐下了,那做派,穿著,打扮与寻常大明將官无异。
只有眉宇之间略显深邃的轮廓,与中原人有几分差別。
瞧著自己精心栽培的杰作,周世显意满自得,这是他精心栽培的一把刀,这些年带在身边,好似熬鹰一般熬著性子,如今。
终於要放出去了。
“来。”
义子要放出独领一军了,周世显悠閒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秋露白,又给义子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
瞧著周阿布陪了一杯,才笑著道:“这些年你在府学,在讲武堂学了些什么,讲来听听。”
“是。”
周阿布恭恭敬敬的放下酒杯,清澈的眼中,透著几分缅怀,徐徐道:“孩儿在讲武堂学骑兵操典,学战术,兵器,交通,地理……”
见他说起来如数家珍。
周世显满意的笑了,轻道:“你去大寧,將漠南各部召集起来,去和那些王公们说。”
他眼中露出几分崢嶸,又徐徐道:“这一战,是国战。”
他將国战二字说的很重。
“是。”
周阿布眼中同样露出几分崢嶸,那神態,做派,与大明军中大量少壮派军官一般无二。
“去吧。”
周世显又挥了挥手,轻道:“我叫石亨帮著你。”
“哗。”
周阿布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腿一併,行了一礼:“末將遵令!”
瞧著义子龙行虎步走了出去。
周世显把玩著手中酒壶,良久不语,深深的庭院之中陷入长时间的寧静,直到身后响起轻柔的脚步声。
一双纤纤素手,在他厚实的肩背上轻轻揉捏起来。
“嗯……”
周世显发出愜意的呻吟,在小娇妻玉手上拍了拍。
“这一仗呀。”
周世显眼睛眯了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他一手打造的中兴明军,如今正处於大换血的关键时期。
在这个时期里,大量崇禎朝的老將被裁撤,年轻的新军將领,大批量的登上了歷史舞台,贝加尔湖这一仗……
便是以新军为主,边民,漠南骑兵为辅,他心中並无十分把握,可丑媳妇难免要见公婆。
他费近十年时间打造的府学,讲武堂,边塞体系能不能行,能不能顶得住哥萨克人?
此事还在两可之间。
“哎。”
一声轻嘆,旷古悠远。
旋即睁开虎目,虎目中森森寒芒,一闪而逝。
“来人吶,笔墨伺候。”
当下修书一封,密令西北明军统帅李定国,儘快平定德里局势,大军完成休整,补充弹药之后。
务必在明年春暖开之时,秘密將西北大军主力集结到里海南岸,一等到时机成熟了,便直捣黄龙!
“当老子不知兵么?”
古往今来,骑兵战术都大同小异。
如今明,俄爭锋,像极了两个虎背熊腰的拳手,在擂台上爭锋,小叶尔马克给他来了一招避势击虚,偷袭大寧。
这相当於是来了一记凶猛的左勾拳。
周世显自然不肯被动防御,让麾下大军疲於奔命的来回调动,那便只剩下一个选择。
同样抡圆了膀子,卯足了力气,將一记左勾拳抡回去。
你领著一帮游牧小弟,绕路西伯利亚,来偷袭我的大寧都司,我就走里海沿岸,带著亚洲朋友圈打你的沙俄本土……
“哼!”
长身而起,周世显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这一次,倒要看看大明,沙俄谁的抗击打能力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