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
周世显担忧的问道。
顏继祖裂开大嘴,笑了:“您就瞧好吧!”
出发时,他叫人带上了几门二將军炮,都是从怀庆府兵备衙门里翻出来的,此时他正带著一群海匪,將大炮用锁链往船上绑。
周世显一脸怀疑,这玩意真的能行?
二將军炮足足一千五百多斤,是大明自行仿製的佛朗机快炮……缩小版,射程大约三里。
可再怎么这也是大炮啊!
再看看那些战船,最大的也才几十吨,还是年久失修的破烂货。
把二將军炮装在舢板上,这能行嘛,这一炮下来怕是舢板都要散架了,这是在玩命啊!
可是顏继祖手下那群东海悍匪还满不在乎,嬉皮笑脸道:“您就瞧好吧,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叫蚊子船。”
周世显无语,还真形象呀,这样简陋的炮船,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蚊子扛著一头大象。
头重,脚轻,怎么看怎么怪异。
顏继祖一边忙活,一边笑著道:“大人有所不知,当初咱们在东海上跟红毛荷兰人打仗,荷兰人船多,炮多,咱兄弟也是逼的没法子,才……”
他话没说完,才发明了这种玩命的战法,小船扛大炮!
顏继祖嘻嘻哈哈的说著,周世显却心中灼热,一寸山河一寸血,东海海匪在抵御外敌入侵这事上,绝对不含糊!
他们也是大明人,是华夏人。
说的轻鬆容易,却不知有多少血性汉子,凭藉这种玩命的战法,驾驭著这样的蚊子船,將荷兰人打的抱头鼠窜。
“壮哉!”
叮叮噹噹的一阵敲,六艘蚊子船造好了。
“嘿!”
周世显伸了个大拇指,小船扛大炮,真是个天才的创意,就是总觉得这玩意……不靠谱呀。
“您瞧好吧!”
顏继祖信誓旦旦,將胸脯拍的咣咣响。
深夜,黄河北岸响起哗啦哗啦的水声。
將蚊子船绑在战船上,行走如风。
怀庆府兵备道送来的战船,总计八艘,船身低矮,破是破了点,可样式十分漂亮,有个別名叫做鸟船。
每艘鸟船有四桨一櫓,可容战兵三五十人,四叶桨在水面上划的飞快,形如飞鸟掠水。
此种战船可以不惧风浪,满载著战兵马匹逆水而行,划的飞快。
顏继祖还带著手下,將战船从四桨改成了六桨,拖拽著没有动力的蚊子船,倒也不吃力。
这伙人是在东海上討生活的,每天面临的是滔天巨浪,在这黄河里……真是大材小用了。
看著这些战船,李迁长笑道:“这西洋人的战船,打造的可真是精巧,这是咱兵部从哪一国买的?”
战船甲板上,一个海匪出身的棚长忙道:“大人,这鸟船是咱大明自己造的,嘉靖朝就有了。
李迁不免有些尷尬,摸了摸头:“是么,咱大明还有这等水战利器?”
那棚长赔笑道:“自是有的,这鸟船是嘉靖年间,咱大明的工匠仿製西人战船的样式得来,大小不等,再大一些的可出海远航,可携大炮数十门,小一些的,可用於內河水战。”